第0452章 深入探究(第2/2頁)

體驗派和方法派,從很大程度上來說是一脈相承的,體驗派源自於前蘇聯,這種表演方式和表現派被認為是表演最初的概念。而後,由美國繼承發展,形成了一個分支,這就是方法派。

因為對於好萊塢來說,他們沒有那麽多時間慢慢地契合每一個角色、每一個形象、每一個演員,在電影產業的快速發展中,他們必須形成流水線作業。所以,要求相對沒有那麽嚴苛的方法派——比如說,白人飾演黑人,異性戀飾演同性戀,美國人飾演英國人,這樣的方式才是最為合適的。

2016年,有一部暫時命名為“一切”的電影投入籌備之中,制片人是馬克·魯法洛,聚焦於一個跨性別的女性角色,馬克邀請到了馬特·波莫(Matt Bomer)來出演這個角色,引起了不小的爭議。

因為,馬特雖然已經公開出櫃,但他是確確實實的男人。在好萊塢,跨性別演員足足有兩千多名,但他們卻很難找到工作,男性角色由男人來飾演,女性角色則有女人把持,同性戀的角色被異性戀搶走了,現在就連跨性別的角色都輪不到他們“本色出演”。

這就是好萊塢。業內甚至有這樣的固定觀念,同性戀扮演同性戀的話,那是沒有說服力的,因為是本色演出;但異性戀扮演同性戀,就會讓人拍手叫好,認為他/她能夠取得突破。可問題就在於,同性戀扮演異性戀的話,各大電影公司又不願意,認為這會影響票房市場。

方法派演技之所以能夠在好萊塢風生水起,那不是沒有理由的;與此同時,體驗派演技和表現派演技一樣,漸漸地都在好萊塢淪為邊緣,甚至於體驗派演技已經幾乎就要被淘汰了。

在今天之前,藍禮對於方法派和體驗派的差別也沒有清晰的感覺,畢竟這兩種表演方式的區別著實太過細微了,誰又能想到,一部喜劇電影,卻真的讓藍禮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層次呢?

“抗癌的我”,能夠遇到這部作品,真的是緣分。

那麽,體驗派更好,還是方法派更好呢?

老實說,今天表演“抗癌的我”過程中,藍禮的發揮確實揮灑自如,整個思路都十分清晰,那種渾然天成的感覺如有神助,表演起來得心應手;更重要的是,所有情況都控制在掌心裏的感覺,讓表演成為一種享受——雖然他現在的胃部依舊不太舒服,而且光頭也一直在冷颼颼的打顫,呈現出來的效果也足以令人滿意。

但“活埋”呢?

表演“活埋”的過程完全是一種煎熬,因為藍禮真的以為自己被活埋了,那種真實的感覺讓心臟幾乎就要停止跳動,以至於表演變成了一種本能,不要說控制了,甚至就連台詞都是猶如火山爆發一般井噴出來,那種滔滔不絕洶湧而出的宣泄感,甚至讓人有些恐懼。

尤其是那段時間的夢魘,完全混淆了現實和虛幻的差別。還好藍禮拍攝的是“活埋”,如果拍攝的是“美國神經病人”或者是“夢之安魂曲”的話,那麽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可以這樣簡單粗暴地理解,方法派的使用範圍更加廣泛,即使沒有真的殺過人,也可以試驗連環殺人兇手,但表演的細膩和逼真程度就會略遜一籌,畢竟不是自己真實的經歷,演員的理解偏差很有可能會導致表演完全脫離劇本。

體驗派的使用範圍十分狹窄,想要飾演連環殺手,可能真的就要去感受沾滿血腥的真實感,即使不是殺生,至少也需要使用人工血漿來感受一下血液的粘稠和溫度,而且表演難得更大,在思考和定位的過程中,真實感一旦不夠到位,表演就無法完成。但優勢就在於,入魂入魔!

兩種表演方式,各有利弊,各有長短,藍禮都真正地體驗過,雖然現在可以品味出細細的差別來,但他僅僅只是剛剛入門而已,不要說擅長了,甚至就連在表演過程中區分出兩種方法的差異,都不見得能夠做到。

毋庸置疑,在表演的道路上,他需要放慢腳步,細細地鉆研琢磨,一步一個腳印地前行。

暫時把方法派和體驗派的差別放到一邊,藍禮認真地回味起剛才表演裏的每一個細節,那種沉沒溺水的緩慢感覺,一點一點地滲透到心臟深處。

他喜歡這樣鉆研表演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