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2/3頁)

“這個轉給王浩書記吧”,程一路說著在明傳上寫了“請王書記閱示”五個字,就讓王傳珠直接送到王浩辦公室。王傳珠拿了正要走,程一路站起來,說:“還是我去吧”,拿了明傳,他來到王浩副書記辦公室。王浩正在打電話,程一路就在門邊停了一下。王浩示意他進去,打完電話,程一路把明傳遞上了。王浩看了,也皺了眉頭,“這個時候,怎麽?唉。既然省委發來了明傳,我們一定要高度重視。馬上把明傳轉給仁義縣委,請他們先自查,提出處理意見。市委再根據情況考慮。”

“我看也只能這樣了,我就讓他們轉。”程一路說著要出門。

王浩卻喊住了他,“這樣吧,我明天親自到仁義去。你通知一下有關部門,明天跟我一道過去。”

程一路心想王浩的主意改變起來也真快,才幾秒鐘就變了。但是,他嘴上卻應承說可以。一回到辦公室,他就給馮軍打電話。馮軍說:“我清楚了,是有人專門向上面舉報了。不然暗訪組怎麽知道得哪麽清楚?”

程一路生氣道:“老馮哪,怎麽到這個時候還說這樣的話,真是糊塗了。現在什麽也別想,準備好處理。我問你,這裏面你個人到底有沒有貓膩?”

“沒有,這你放心。”馮軍肯定地答道。

“那就好,工作上的失誤,是集體負責。個人的失誤,可是……”程一路本來想說可是自己負責,但是臨時改了,說:“太不應該了,就這樣,王書記明天過去。”

雖然馮軍在電話裏一再說自己沒有什麽,但是程一路心裏卻有點打鼓。接連不斷地檢舉信,和一些小道上的傳聞,都認為馮軍通過礦山的發包,得到了不是一點點的好處。如果真是這樣,蓋子一揭開,下面的情況就誰都猜測不出來了,也是誰都不能隨意左右的了。這是程一路最替馮軍擔心的。以前,程一路還聽說,馮軍被那些礦主請到外地遊玩,吃喝玩樂一條龍,甚至傳聞,他們出入**場所。有幾次,程一路很想問問馮軍是不是有這回事,但一想馮軍的爆脾氣,就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傳聞畢竟是傳聞,程一路倒希望這些都僅僅是傳聞。

下午,程一路主持了全市防汛工作會議。南州臨江,內湖內河較多,每年到了七月,受自身梅雨和上遊降雨影響,防汛形勢十分來峻。本來這個會議任懷航和王一達兩個一把手中,應該有一個人參加的。可是任懷航在省裏,王一達到北京去了。會議臨時改成由王浩書記作報告。程一路在台上看到,會議的紀律明顯比以前的差。不問他都知道,這些參加會議的各縣各部門的領導在談些什麽,無非是南州近來的一系列官場事件,或者關於張敏釗的傳聞。如果說有什麽能夠刺激官場情緒,那就是傳聞。傳聞有很多種,灰色的,桃色的,黑色的,不論哪一種,都能讓這些身在官場之中的人,談起來眉飛色舞,津津有味。這些人就像辛勤的蜜蜂,不斷地傳播著傳聞的花粉。

王浩副書記作報告時,程一路的手機振動了。他沒有拿手機,而是先站起來,退到了台後面,然後再看。是吳蘭蘭的,吳蘭蘭說,她過幾天要到南州來。

程一路想問聲:你又來幹什麽,但是覺得這不禮貌。就客氣道:“歡迎哪,不過最近我很忙。怕不能陪你。”

“我又不要你陪。我是先告訴你一聲。你忙吧,到了南州再聯系。”吳蘭蘭說著就掛了。

程一路搖搖頭,把手機放回口袋裏。順便上了一趟洗手間,正出門,馬懷民喊了一聲

秘書長,程一路停下來。馬懷民問:“

秘書長,是不是省裏要查我們仁義的小礦山,有這回事嗎?”

“有,明天王浩書記就帶隊過去”,程一路答道。

馬懷民輕輕地笑了一下,邊走邊說:“我早就勸馮軍同志,不能這樣搞。他就是不聽,看,現在總是出來了吧?也許影響到整個仁義的采礦業。”

程一路回過頭,有點嚴厲地看了馬懷民一眼,道:“懷民同志,現在這個時候怎麽能說這樣的話,這不負責任。礦山開采是班子集體定的,又不是馮軍同志一個說了算。你現在的關鍵是要協助馮軍同志處理好此事,而不是想著怎麽分清責任。”

“是啊,是啊!我一定協助馮書記處理”,馬懷民加快了步子,進了會議室。

王浩副書記報告結束後,各縣和有關部門與市政府簽訂了責任狀,這是每年都搞的。主要是體現責任,真正兌現起來,也是不太可能的。最後,程一路就會議的貫徹講了三點意見。無非是提高認識,一把手負總責,措施落實,人員到位,保障到位等等。這些話對於程一路來說,不要稿子也能講上一個小時。但是,每次他都是拿了稿子的。會前,總是有人替他寫好了稿子,中國的秘書們總是不太相信領導。他也是搞過文字的,能體會搞文字的辛苦。因此,從尊重這個角度上,他基本上是讀別人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