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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丁安邦朝呂專望望,又望望馬國志。呂專又道:“怎麽開門辦學?這裏面我想了想,一是利用黨校的人才優勢,為經濟服務,也就是為企業服務;二是在黨校內部建立良性的競爭機制,比如課題的競爭,人才的競爭。換言之,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動起來。這樣,我想……”

呂專停了話頭,康宏生笑著點點頭,說:“很好嘛!黨校是黨的理論陣地,就要有創新精神。我看呂校長的意見可以考慮。伊達同志啊,你說呢?”

“當然。不過,黨校有黨校的特殊性,它不同於一般的高校。它的首要任務還是服從於政治需要。因此,可以有步驟地進行改革,進行創新。至於經費嘛,一是要節流,二是要開源。市財政也會爭取多解決一些的。”王伊達這話說得原則,但是有分量。一個老資格的市委副書記,說起話來,就有一股子內在的底氣。

湯若琴起身,給康宏生書記續了點水,又走到王伊達邊上,王伊達笑道:“國志啊,小湯也是個人才吧?怎麽就……”

“啊,今天……”湯若琴沒等馬國志說話,先解釋了:“今天辦公室搞會務的同志孩子生病,請假了。”

“啊!”王伊達笑笑,指著湯若琴,對康宏生說:“這小湯,黃同同志可是很看重的。”

康宏生朝湯若琴望了下,沒有說話。周天浩這時開口了:“剛才幾位校長都匯報得比較全面了,我也沒什麽補充。我還是想說說綜合樓的事。”

馬國志咳了聲,周天浩卻沒有停:“黨校綜合樓的建設,是我分工負責的。現在,樓蓋成了,可是……剛才康書記和王書記也看見了吧,一些同志不斷地在搞各種小動作。這很不正常。因此,我想借這個機會,請求市委在市紀委調查的基礎上,正式作一個公布。國志校長也快到齡了,我想也不能帶著這問題,回……”

“天浩啊,這事宏生書記已經指示過了,就不說了吧。個人的事情是小事嘛!”馬國志搶過了話頭,道:“宏生書記,伊達書記,匯報就……”

“好,就這樣吧。”王伊達又問康宏生:“宏生書記,你看……”

康宏生低頭喝了口茶,王伊達就說:“這樣吧,宏生書記還想單獨了解一下情況。我看,先就國志同志吧。”

馬國志把茶杯子端了起來,又慢慢放下。丁安邦和呂專,以及周天浩,還有湯若琴,誰都沒有說話,起身出了門。到了走廊上,丁安邦對湯若琴道:“食堂那邊是不是還要去看看?”

“好的,我就去。”湯若琴甩了下長頭發,下樓去了。

呂專站在走廊的東頭,正拿出支煙,點著火。黨校四個副校長中,只有呂專抽煙。確切點說,只有呂專現在還在抽煙。馬國志、丁安邦、周天浩從前都是不折不扣的煙槍,後來陸續戒了。而呂專,壓根兒就不曾戒過。他煙癮很大,一天要兩包多。不過,他對煙的档次要求不高,中華可以抽,五塊錢的雙喜也可以抽。聽說有時,有些班的學員給他送上一兩條好煙,他往往會拿去換低档一些的。他的妻子黃小雅,原來在市醫院工作,前幾年辭職跟人做生意,結果據說賠了一大筆,現在連人影也難見著,到處躲債。呂專平時很少回市裏的家,經常一個人住在黨校老宿舍樓裏。私下裏,黨校有些老師說,吳旗到處告馬國志就跟呂專有關。當然,丁安邦是不相信的。一個堂堂的黨校副校長,怎麽會……

丁安邦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呂專下午怎麽會跟馬國志一道回黨校了呢?是碰巧,還是……

馬國志這個人,雖然也是老師出身,但是城府極深。即使丁安邦這樣跟他共事了好幾十年的老同事,也很難摸清楚他的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麽。以前,馬國志沒當常務時,經常和當時還是部主任的丁安邦他們在一塊打牌、喝酒、聊天。馬國志擅長說段子,而且說起段子來自己一點也不笑。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冷幽默”。後來,市裏要提常務副校長時,馬國志就憑借著丁安邦這樣一批好哥們兒,硬是擊敗了市直要過來的一位一把手,自己坐上了常務的交椅,並且創造了黨校從副校長中直接提常務的先例,也直接導致了王伊達的表態。在官場上,誰都希望自己的朋友能上,多一個朋友上了,就更多了一條路。可是,事實往往是,朋友上了,就不再是朋友了,至少不再是以前那種交頭割肉的朋友了。距離決定一切!級別上的相差,其實就是最大的距離。

康宏生書記今天來,聽匯報可能只是一個形式,現在才真正地進入了正題。馬國志會說些什麽呢?馬國志現在的話,應該是有分量的。從黨的用人方針來看,沒有哪一個領導願意用“有病”的幹部,或者無能的幹部,甚至是不放心的幹部。出發點都是好的,只是後來的操作上,或者說後來人的發展太不能讓人操控了。康宏生來,也恰恰說明了在市委書記的心裏,黨校常務的配備,已經提到了日程上。並且,他心裏對人選已經有所考慮,但是舉棋不定,甚或舉棋難定。既然大的方向已經明確了,在現有的三個副校長當中產生人選,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