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困隔離區 視察沙州大學防非工作(第5/7頁)

益楊縣委蔡恒書記得知副市長侯衛東被困於隔離區,大驚之下,將車開到距離學校校門兩百米處,他讓司機將車停了下來,在車內給侯衛東打電話。

“侯市長,我的車停在校門外,校門封閉,我沒法進來。”蔡恒作為縣裏的一把手,負有守土之責,並不想進入可能有疫情的校區,只是想到侯衛東是昨天自己親自挽留下來的,如今出了事,他必須趕過來。

侯衛東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蔡書記作為全縣核心,責任重大,我已經陷在裏面,你絕對不能再進來,我們隨時保持電話聯系。”

蔡恒眼睛注視著沙州大學,道:“把侯市長陷在裏面,我罪過太大了。”

侯衛東道:“沙州大學西區有數千學生,我得留在隔離區,與廣大師生共渡難關。寧市長已經同意我留在西區。”

蔡恒作為老資格的縣委書記,平時總是一副成竹在胸、泰山崩於前而不潰的表情,今天也動了感情,道:“縣委擴大會議在七點鐘召開,將動員一切力量,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

放下電話,侯衛東對段衡山道:“蔡書記要進校區,被我攔回去了。若是學校有什麽需要,地方上會盡一切力量支持。”

段衡山將眼鏡取下來擦了擦,道:“但願是一場虛驚。”

淩晨四點鐘,傳來消息,確診了一例“非典”病例,另外五人為疑似病例。

郭蘭聽到這個消息,目光與侯衛東短暫對視,兩人目光中都有意味深長的味道。她暗道:“我要好好地度過這兩個星期,等到了上海,我也就沒有了遺憾。”

淩晨五點,沙州市召開了緊急會議,為了防止“非典”蔓延,同意對沙州大學獨立的西區進行隔離。從作出決定之時起,除了生活保障車以外,所有車輛和人員都暫時停止進入隔離區。

淩晨五點半,《沙州大學西區全封閉管理期間防治非典型肺炎工作方案》印制出來。拿著散發著墨香的小冊子,段衡山緊繃的神經略有松動:“衛東市長,最艱難的時間是作出決定之前,現在隔離成定局,市裏要求就地設立隔離區和隔離觀察點,確保學生穩定,控制住疫情。”

侯衛東道:“我們分工,段校長負責校內,我負責聯系和協調校外,絕對保證隔離區的生活。根據市裏的要求,凡是與患病學生有可能接觸過的同學,全部送到校招待所進行隔離,校招待所為臨時隔離觀察區,是我們的重中之重。”

段衡山道:“我們已經動員了中層領導、骨幹教師和部分學生幹部組成了調查隊,他們已經進入相關宿舍,摸清情況後,會將有過接觸的同學送入隔離區。”

郭蘭聽著兩位領導談話,她心裏沒有任何恐懼,反而充滿了陽光。

沙州大學的疫情很快上報到嶺西和沙州,省長朱建國高度關注此事,親自和留在隔離區的侯衛東通了一次電話,作了“沉著冷靜、確保安全”的八字要求。

副省長周昌全被派到了沙州,坐鎮指揮。

淩晨六點,沙州大學西區完全封閉,大量身著防護服、全副武裝的衛生人員開始在西區全面消毒,濃重的消毒水味嗆得人無法呼吸。

天亮以後,西區四千多名老師和學生正在惶恐不安時,西區停止使用的老廣播室首先播出了校長段衡山的講話,隨後又傳出了低沉的男中音:“西區的各位老師和學生,我是沙州市副市長侯衛東……段校長和我都在西區,將與四千五百多位同學、老師一起共同度過隔離時間……在西區將建立臨時的黨支部……我相信,勝利一定屬於堅強的沙大人,段校長和我將與你們同在……”

郭蘭站在音樂系辦公室陽台上,面對著湖光山色,聽著空中飄來的廣播聲,異常平和安靜。

段衡山和侯衛東分別講話以後,離開西區老舊的廣播室,一起朝音樂系辦公室走去,兩人就如平常散步一般,談笑風生地行走在隔離區。

站在窗邊、門口、路邊驚恐的教職員工和學生們,見到了校長和副市長如此神態,也受到了感染。音樂系黨總支書記主動跟在他們後面,朝辦公室走去。

幾人在音樂廳開了小會,很快作出了以下決定。

一是成立西區臨時黨支部,由侯衛東任臨時黨支部書記,負責隔離區的總體工作。

二是組織學生黨員和學生骨幹成立應急領導小組,段衡山出任組長,郭蘭為副組長,音樂系總支書記出任辦公室主任,下設飲食組、應急組、宣傳組、衛生組,處理在隔離期間的一切具體事務,安排好學生的生活,做好學生的思想工作。

三是成立隔離觀察區,在校招待所設立了隔離觀察區。對與“非典”患者和疑似患者密切接觸的同學進行為期兩周的醫學觀察,並派專人對隔離觀察人員進行管理,觀察區內的人員(包括工作人員)不得離開觀察區,觀察區外的人員不得進入觀察區。被隔離觀察人員的活動範圍局限在觀察區內,一日三餐和生活用品由管理人員統一供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