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建隔離點引發群體事件 小佳見到了朱省長(第5/7頁)

趁著侯衛東到隔壁接電話的時候,西城區區委書記何敏文道:“粟局,下決心,抓人。”

老粟點燃了一支煙,道:“下決心的人不是我,是領導。他們一聲令下,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在隔壁房間,侯衛東壓低聲音道:“什麽事?我在開會,很急。”小佳道:“不好意思,我確實買不到禮物,你說買什麽好。”

侯衛東心裏掛著林安村的群體事件,可是給朱建國送禮也不是小事,他將有可能送禮的物品在腦中過了一遍,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件絕佳的禮物:“你到嶺西找老邢,他有一盆綠松盆景,是一個天然的壽字,絕對是經典禮物。這棵綠松采自上青林,以前種在糧站前,算得上最天然、最能表達我們心意的禮物。你又是沙州園林局副局長,這個禮物十分符合你的身份。我先給老邢打個電話,你再去和老邢具體聯系。”

小佳覺得這個提議挺好,等到侯衛東確認綠松還在嶺西,她才放心。回家又征求蒙厚石的意見,蒙厚石道:“這個禮物好,老朱愛下圍棋,愛養花,只是不為外人知道,帶壽字的綠松算是非常對路子。”

一行人來到嶺西,老邢早在店裏等候,他帶著小佳來到綠松前,很是依依不舍,道:“這盆景我原本不想賣,衛東老弟開了口,我只能割愛。”

這盆綠松虬枝盤繞、綠意盎然,細看如隸書的壽字,松幹有一段是枯枝,枯枝上面長著濃密的新葉,很古雅。

老邢介紹道:“二十年前,我在上青林挖到這棵樹樁,養了三年多,中間枯死一段,我還以為沒救了,誰知第二年枯樹發新芽,變成現在這樣子。如今綠松算是我的鎮園之寶,若不是衛東市長開口,給多少錢都不賣。”

這株綠松跟了他多年,見證了一段歷史,是他自己生活的真實寫照,往外搬綠松時,著實舍不得。另一方面,這棵綠松放到嶺西,本來就是把這棵壽字綠松當做商品,是為了賺錢。“舍不得”和“賺錢”都是他真實的感情。

“張局長,衛東打了招呼,你們把綠松帶走就行。”老邢再次給綠松的葉子噴了噴水,再讓店裏夥計幫著把綠松搬上了車。

將綠松裝上車,兩輛小車直奔中山大道,嶺西民間所謂的“省長大院”就坐落於中山大道,大道形成了幾十年了,長度不到一公裏,行道樹是巨大的梧桐樹。省長大院周圍的房屋普遍建於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多是對稱的建築,房屋立面略顯斑駁,隱在濃密的樹蔭裏,與不遠處的現代建築有著鮮明對比。

張小佳是第一次到省級主要領導的家裏去,不免有些緊張。

兩輛小車停在了一個有著高大青磚圍墻的鐵門前,門前站著兩位持槍武警戰士,武警戰士很年輕,面容透著嚴肅。一位三十來歲的眼鏡氣質西服男子站在門口,見到車輛過來,招了招手。

來者是省政府綜合一處處長陳志朋,省長朱建國的秘書。陳志朋跟著朱建國有兩年多時間,他知道蒙厚石與省長極為特殊的關系,因此親自來到大門口等待。

蒙厚石與陳志朋握手,笑道:“志朋老弟,又給你添麻煩了。”

“蒙叔,您老別跟我客氣。”由於蒙厚石是朱建國的老友,因此,陳志朋從來沒有把蒙厚石看成沙州政府領導。按官方的身份,他不會到門口來迎接,依著私人的關系,他絕對不能擺著上級領導的架子。他說話時,眼睛瞟了一眼蔣笑身邊的張小佳。

蔣笑道:“陳哥,這位是張小佳,我們是妯娌。”

陳志朋在省政府被人戲稱為電子腦袋,主要是指記憶力超群,他對蒙厚石一家的情況了如指掌,聽到妯娌兩個字,馬上反應過來來者是誰,笑著打了招呼。他對張小佳態度多少有些客套,不如對蔣笑那麽親密。

陳志朋帶路,兩輛車在大院內東轉西轉。小佳對省政府一把手所住環境感到很好奇,仔細透過車窗觀察著外面。她看到了在一個角落還站著一個武警。若是沒有武警的身影,大院的建築、植被等諸多方面和沙州市市委招待所相差不大,可是武警在院中出現,頓時讓大院變得神秘和莊重起來,輕輕搖動的樹枝仿佛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小車停在一座被高大香樟樹圍繞的青磚小院裏,一色的青磚並無其他裝飾,甚至還略有青苔,樸素中透露著威嚴。

進門時,小佳感到嘴唇發幹,心跳加速,她暗道:“我老公是副市長,周昌全副省長是老公領導,我是見過世面的人。今天就是見個省長,不用緊張。說不定有一天我的老公也要當省長。”經過了心理暗示,又做了幾個深呼吸,心情變得平靜起來。

從屋外看,隱於大樹的小院並不寬大。進了小門,小佳才發現緊靠圍墻處只有兩排大樹,大樹枝葉茂盛,視線無法穿透,在外面看就會感覺院內種有很多樹。進院才發現只有圍墻處有兩排大樹,院內是一大塊綠油油的草坪,視線相當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