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省紀委調查出侯衛東嶽父收了四萬塊錢 省紀委調查出侯衛東嶽父收了四萬塊錢(第2/7頁)

7點過,趙東這才過來。剛等他坐下,侯衛東似乎無意地道:“沙州印象生意很不錯,不少在沙州工作過的同志都喜歡在這裏吃飯,茂雲祝書記也在隔壁。”

趙東任沙州市委組織部長時,祝焱已經是茂雲市委書記了。聽聞祝焱在隔壁,他沒有拿架子,主動道:“祝書記在隔壁,那我去敬杯酒。”

祝焱是嶺西省省委委員、茂雲市委書記,在嶺西也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趙東為人原本比較低調,主動敬酒也在情理之中。

侯衛東連忙帶著趙東來到祝焱所在的包間。

祝焱滿面春風地站起來與趙東握了手,道:“趙主任,什麽時候到茂雲來視察,我們茂雲全體幹部可是久旱盼甘露。”他口裏說著話,心裏想道:“人們都說趙東架子大,不好說話,現在看來也好相處,侯衛東這小子機靈。”

趙東與祝焱應酬了一會兒,由侯衛東陪著回到年輕人所在的包間。

晚餐結束,已經到了10點,大家這才盡興散去。

侯衛東堅持將趙東送到小區門口。趙東略有酒意,道:“我從沙州到省裏的減負辦,把全省市縣幾乎跑完了。對農村負擔問題了解得越多,越知道憑一個減負辦解決不了農村負擔問題。我們努力工作,最多能解決極少數的違法行為,大多數負擔確實是符合政策規定的農民負擔。”

侯衛東聽懂了趙東的意思,道:“農民負擔確實與少數基層單位有關,可是大部分負擔還是現行體制和國家財力所造成,要解決農民負擔問題,中央必須得有大政策。”

趙東點了點頭,道:“我從沙州市委組織部被調到了省減負辦,事情起因其實是在成津。當時你還在成津主持縣委工作,我在雙河村搞了調研,發現了農民負擔中存在的問題,後來這篇文章被加了編者按發在內參上。我初到省裏減負辦時,心裏是想不通的,認為這是朱民生在排擠我。現在回想起來,沒有在減負辦的工作,我對嶺西農村就不會有深入的了解,光靠走馬觀花的調研是不能了解農村真實情況的。而沒有在減負辦工作的經歷,我就沒有到省委辦公廳工作的機會,這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官場起起落落,誰又能看得清楚。”

趙東平時挺穩重,今天與一群年輕人喝了酒,又與當年的當事人在一起,話就稍多了些,而且說的是心裏話。

侯衛東接過話頭,道:“移山原本也要來參加聚會,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移山文筆犀利,在省內有影響,抽時間再聚一聚。”

說起移山,趙東想起移山的父親是沙州大學校長,想到沙州大學,他又想起了另一個倩影,道:“郭蘭是成津縣委組織部長,想回大學,完全可以到嶺西大學,嶺西大學才是全省最好的大學。沒有想到,她會回沙州大學。”

侯衛東不喜歡聽趙東提起郭蘭的話題,應付著道:“我估計是郭教授去世,讓郭蘭產生了回大學的想法。”

趙東又與侯衛東握了手,道:“郭蘭在沙州大學工作,如果有什麽事情找到你,衛東可以開綠燈。”他是聰明人,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發現了郭蘭確實沒有同自己談戀愛的想法,他的身份和修養讓自己只能覺得很是遺憾,而無法采取進一步的行動。

看著趙東進入小區,侯衛東這才回到金星大酒店。

躺在大床上,透過落地窗,他可以看見外面明亮的路燈,想著自己進入官場的歷程,不禁追問自己:“當官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這個問題,近來開始頻繁出現在頭腦中。

“為了國家和民族,這個題目似乎大了一些。

“為了求得一碗飯吃,可是我早已解決了生存問題,用得著為了官位而四處奔波嗎?

“當官就如爬山,一山還有一山高,永遠都沒有盡頭。等到終於爬上高位,已經是年齡已高,身體衰弱,不停爬山到底有何意義?”

幾個問題不停在腦海中盤旋,最後,侯衛東用上青林一句土語結束了此次頭腦風暴:“是什麽蟲就得鉆什麽木頭,我既然在沙州副市長的位置上,就得把事情做好。這是職業道德,也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轉念又想道:“我現在能進能退,實在是偶然得很,如果當年我不是在上青林開了石場,奠定了雄厚的經濟基礎,我還能這樣瀟灑地能進能退,還能有這種良好的心態嗎?”

半夜,夢中與郭蘭見了面。兩人在沙州大學的教授樓裏,一起站在陽台上欣賞著帶著霧氣的湖水,聽著若有若無的鋼琴聲。醒來之時,天已大亮。

回到沙州,侯衛東參加了代市長寧玥召開的第一次市政府常務會議。會上議題不少,他提出的是沙州南部新區融資項目的議題。

寧玥還是同以前一樣的尖銳,並沒有因為是代市長而藏鋒。當侯衛東提出了南部新區的融資項目以後,寧玥道:“沙州是嶺西第三大城市,可是全市幹部的金融理念與第三大城市不相匹配,金融能力是市政府領導應該具備的重要能力。衛東市長這個議題提得很好,說明他考慮到了融資問題,我們僅靠財政資金是建不好沙州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