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掉“官袍”,我就一鐵杆網迷

“一炮小紅”的時候,人們都以為我想把自己炒“紅”,還送了個外號給我:寧炒炒。那時候我真的很傷心。在講那些真話之前,我真的沒想過把自己炒紅,更沒想到自己能紅,全世界僅僅憑講兩句真話就能夠紅的國家,我看除了中國,恐怕很難再找出第二國,這說明講真話在中國已經變得十分稀缺了。

當大家都在講真話的時候,你講一句假話馬上就可以成為眾矢之的;當大家都在講假話的時候,你講幾句真話就可以快速躥紅了,這是我“兩炮走紅”以後總結出來的經驗。

其實,我真的不想“紅”。特別是第二次炮轟以後,媒體把我整得忒悲情,一時間讓我成了全國人民“同情”的對象。我就不太明白,大家為什麽就不能當我是一個普通網友以平常心待之呢?其實,脫了“官服”,我就是一鐵杆網迷。

接觸網絡的一個印象是“自由”。讀高二的時候,我憂國憂民地想給“鄧小平爺爺”寫一封信,下了好大的決心,琢磨了一個多月才把信寫好。跑到郵局去寄掛號信,生怕郵政局的工作人員取笑,又是一番忐忑。信寄出去以後,更怕公安民警找上門來,天天提心吊膽。等了好幾個月,沒等來回信反倒落了個安心:總算遠離了麻煩。

自從有了網絡以後,這些“麻煩”沒有了,網絡是開放的,你想憂國憂民你就憂唄,意見提的好,說不定真能引起領導的重視。更重要的是,為疾惡如仇的“民意俠客”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舞台,想罵就罵,痛快淋漓。第一個在網上被我罵的對象是葉文智。葉文智何許人也?在2006年挨我罵的時候,他可是中國旅遊界炙手可熱的人物。1997年,他以9000萬元的價格,盤下了黃龍洞景區45年的經營權,開了民營企業承包國家風景名勝資源的先河;2001年,以8.33億元經營50年,盤下鳳凰古城;1999年策劃飛機“穿越天門洞”;2003年策劃鳳凰古城“棋行大地”中韓圍棋對抗賽……一時間,各地領導趨之若鶩,把葉文智當神,都想請他去托管自己地盤上的景區,開出的條件相當優惠。我們雲夢也在通過各種渠道和他溝通,希望他來投資雲夢樓和湘君山。

我得到這一消息之後,焦慮不安,唯恐這一計劃變成現實。在我看來,葉文智的炒作固然為激活全省旅遊市場做出了貢獻,但在全省整個產業鏈沒有形成之前,過度的炒作有害無益。因為這種客源目的性太強了,他們直奔炒作熱點而來,遊了黃龍洞就走,不像雲南、四川,一遊就是一個省,在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遊客資源的極大浪費。另外,“葉文智”托管景區,重炒作,輕建設,盤的景區多了,他根本就沒有充足的資金投入到景區基礎設施的建設,托管的時間越長,浪費的時間越久。為了打消雲夢市領導請葉文智來托管雲夢景區的念頭,我人生第一次在新浪開了個博客,發表了我的第一篇博文:《別拿葉文智當神》。

博文發表以後,雖遭到了許多葉文智粉絲的圍攻,但結果卻是令我滿意的。一是我的預言得到了證實。常德夾山、壺瓶山托管給老葉以後因投入資金不到位,當地政府不得不采取措施收回;新寧崀山的命運更“悲慘”,為了和廣東丹霞山等丹霞景觀捆綁申報世界自然遺產,不得不花錢從老葉手上贖回。二是我的目的達到了。雲夢有關領導想請葉文智來托管雲夢樓和湘君山的計劃,最終沒有實現。可能是“官小膽大”的緣故,那時候我的官職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正科級所長,根本就沒去想博文發表以後會對自己的政治前途產生什麽影響。實際上也的確沒什麽影響,就連敢站出來指責我“想借罵葉文智達到出名目的”的人都沒有。

我的第一篇被指責帶有“馬屁”之嫌的網帖是《揪出誹謗“3.2億元整修和擴建雲夢樓景區”的幕後黑手》。2006年3月28日,一個署名徐林林的人,在民生網上發了篇名為《3.2億元重現“雲夢勝狀”有必要嗎》的網文,指責雲夢市修建雲夢樓新景區是勞民傷財的政績工程。我跳出來之前就想過,只要我參與這場“口水戰”,肯定會有數不清的人罵我拍馬屁,理由很簡單,徐林林的目標對準的就是雲夢市委書記張文昊。我是張書記“欽點”提拔的,此時跳出來不是拍馬屁是幹什麽?

其實我真的不是想拍馬屁,我只是想讓廣大網友擦亮眼睛了解一些真相。雲夢樓新景區是不是勞民傷財的政績工程,我最有發言權。首先我是雲夢的老居民,在湖邊街河口老街住了多年,見證了雲夢樓沿湖居民的生存狀況。在新景區沒有建成前,雲夢樓附近的湖灘幾乎成了落魄漁民、流浪漢的臨時居所,又臟又亂,汙水橫流,蚊蟲滋生;一遇漲水季節,地勢低窪地帶的居民便流離失所。如果連這樣的民生政府都不下工夫去改善,與代表“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精神的雲夢樓堂而皇之地擺在一起,不是一種強烈的諷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