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掌旅遊,面對困難如鬥士

在江南,對於旅遊資源銀砂的保護,除了旅遊、文化界人士,我再也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眼看著一車車運往碼頭的砂子,我感到特別心痛。我不知道我這一個人的戰鬥究竟還能支撐多久。許多次我也曾想到過放棄,但一覺醒來,我又變成了一個鬥士。

●旅遊局的困難如何解決

我給張書記打的報告很順利地遞了上去,書記很快便做了批示:“同意再掛一年,其他要求按《條例》辦。”意思是說讓我再在江南掛職一年,對於“任職副市長”的要求,要組織部門按照中組部下發的《幹部任用管理條例》辦理。

組織部長接到書記的批示之後,接著批示:“已與博溫同志銜接,同意再掛一年,其他要求,待換屆時再做考慮。”沒過多久,柳博溫書記找我談話,告知我組織的意圖,讓我發揮所長,把江南的旅遊好好整一整。待遇問題,只能等換屆。政府這邊呢,兩個位置依然空缺著,人少事多,蕭市長不好分工,便幹脆讓我繼續分管旅遊。至此,我已沒了退路,旅遊攤子再破,我也得把它收拾得像模像樣,否則,我的政績從哪裏來?

要從江南的旅遊撈政績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錢沒錢,要資源沒資源,甚至承擔著全市旅遊資源營銷和開發的旅遊局,連一個完整的領導班子都沒有。我找到老柳,直言不諱:“過去我建議調整旅遊局的班子,你說人事歸書記管,現在你已經是書記了,請你下決心給旅遊局換個局長吧,否則的話我無法開展工作。”

這一次老柳倒是爽快,問我:“你覺得什麽人合適?”我回答:“最好從文化部門調一個人來,旅遊行業專業性很強,鄉鎮書記或鄉鎮長缺乏創新思維,不適合這個崗位。”老柳點了點頭,表示他會認真地考慮考慮。

沒過多久,江南市委果真對江南市旅遊局的班子做了調整。此次調整,老柳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保留原局長黨委書記的職務,將市教育局局長阮勝利調任市旅遊局局長。這樣一來,既沒得罪原局長的省裏靠山,又調整了旅遊局班子,可謂一舉兩得。老柳的支持,又勾起了我盤活江南旅遊的“雄心”。不過說實話,老柳將老阮調任旅遊局局長,出乎了我的意料。不過,對於這個安排,我也還是滿意的,此前在教育口與老阮的合作還算順利。老阮到任,兩眼一抹黑,不知道從哪裏入手。我對他說,你先把底子摸一摸,看看賬上還有多少現金,負債有多少,以及局裏有編、無編、全額、差額、自籌的幹部職工究竟有多少,摸清了底子再想對策。

這一摸,不摸不知道,一摸嚇一跳,局裏的賬上不僅沒有一分錢,還欠賬30多萬;全局20多人財政全額撥款的不到10人,其余的要麽是差額編,要麽是自籌編,市財政除每月按差額每人每年2000元、全額承擔裸體工資的標準撥付工資外,每年僅預算了6000元的行政辦公經費。原旅遊服務中心從長河指揮部劃歸旅遊局以後,七八個職工一直沒有上崗,更沒發過一分錢的生活補助,新局長上任,這些人一定會吵著鬧著要就業。更要命的是,過去旅遊局的門都打不開,債主找不到討債的人也就懶得上門。如今新局長來了,好不容易“冤有頭,債有主”了,豈有不討之理?

危機一觸即發。

好在我心中有底,知道哪裏有一筆救命的資金。當初霧嶺旅遊公司接手“黃龍洞”景區的時候,政府找他們借款150萬元用於善後。這筆借款不用政府馬上償還,雙方約定以抵扣的方式在霧嶺旅遊公司與江南政府每年的分紅中予以消化。這筆資金一直掌握在原副市長邱紅霞手上,具體由旅遊局副局長經管。邱副市長調離以後,我曾明確告知那個副局長,僅剩的七萬多元沒有我的許可和簽字一分錢也不能動。老阮到任以後,沒有一分錢啟動資金工作難以打開局面。

我把那個副局長喊到我的辦公室,要他把手上的賬和現金交出來,他以這筆資金屬於旅遊服務中心、他是服務中心的法人代表為由不肯移交給旅遊局。我和他談了兩次,他一次比一次態度惡劣,不得已,我一方面通知市審計局局長安排力量對這筆資金進行審計,另一方面通知紀委,讓他們派人來和他誡勉談話。在雙重壓力之下,那位副局長不得不交出了這筆救命資金。為此,他對我一直耿耿於懷。直到後來他調離旅遊局去紀委工作,組織部只肯給他安排一個監察局副局長的位置。他不甘心,又無其他良方,不得已懷著試一試的心理來找我,希望我幫他去找一下老柳。我是一個胸懷寬廣的人,二話沒說就去找老柳。

老柳不高興:“能夠調進紀委就不錯了,他還找什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