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陷其中,難以自拔(第4/37頁)

余成長微微一怔:這兵器有點奇怪,或者說,這根本不是正式兵器,只是一個隨手用的殺人兇器。

余海雲已經鎮定了許多,眉飛色舞地把兩人交手的情況說了一遍。余成長的神色變得極其凝重。崔立拿過余海雲手中的鐵棍,比畫了幾下:“後面刺,明明是槍的招式,橫掃,是棍法的招式,一拳打在你腹部上,分明是羅漢拳的黑虎掏心啊!”

余成長臉色微微一變。

崔玲玲已經氣得臉色發白:“難道是……他?”

崔立臉色一沉:“海風呢?”

余海雲搖了搖頭:“我沒跟他在一起,不知道他在哪裏!”

崔立轉身,一個箭步沖出了門。余成長跟到門口,喊道:“他舅,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別冤枉他!”

崔立回了一句:“我知道該怎麽做,我先去看看。”崔立聽余海雲說了被偷襲的經過,立即得出一個判斷:此人是個會家子。既然是會家子,卻不用自家兵器,說明是有預謀,不想被攻擊者看出自己的武功套路。可高手就是高手,聽余海雲一說,立即就可以得出結論,此人的武功套路很雜,既會使槍,又會使棍,還會使拳。使槍,在洪江城,以崔立為首;使棍,以劉家為首;使拳,崔立、劉家以及馬家,都是高手。如果將這幾項綜合起來,只能指向一個人,他就是余海風。余成長說別冤枉了他,其實也已經認為,襲擊余海雲的人是余海風。

崔玲玲也是會家子,她也得出了結論,將海雲安頓好以後,她對余成長說:“想不到這孩子那麽狠心,居然對海雲下毒手。”

余成長壓低聲音,對崔玲玲道:“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你怎麽就怪到海風的頭上?”

崔玲玲頓時漲紅了臉,氣憤地說:“不是他還能是誰?你這麽護著他,可他就是一匹狼,是不懂得感恩的……”

余成長忙用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海風是什麽性格,我很了解,他不至於這麽喪心病狂……”

崔玲玲哼了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就不該帶他回來,這就是引狼入室!”一邊說,心中焦急,眼淚就滾落下來。

余成長把她攬入懷中,崔玲玲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嚶嚶地哭:“成長,我們究竟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麽折磨我們?”

余成長低聲安慰她:“玲玲,你放心,這個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倘若真是海風幹的,我不會饒了他!”

崔玲玲忙說了一句:“只怕那個時候你心軟了。”

余成長把她緊緊摟住,繼續安慰她:“這麽多年了,什麽風浪我們沒有經歷過?更何況在洪江,我們余家的根基很深,任何人想破壞余家,都沒那麽容易!”

崔玲玲點了點頭,哽咽著:“成長,我也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開開心心過日子,我不希望看到不好的事情發生在我們家人的頭上……”

崔立出了家門,到了余海雲遭受襲擊的小巷子,自然是什麽都沒有發現。不過他看了現場,感覺黑衣蒙面人是特意在這裏埋伏,等候襲擊余海雲的,用心之險惡,可見一斑。

接下來,崔立到了王家。王家很多人守靈,到處都是人,靈堂裏有很多人在打牌,既有玩撮牌的,也有玩麻將的。還有些人圍在一起談天說地,自然也有些人走來走去。中國人對於死亡,其實是很超脫的,既然死亡已經發生,就被稱為白喜,無論是哭喪還是守靈,都只是白喜的一種程序。最初的哭喪已經過去,此時,僅僅只是守靈,人們該吃的吃,該喝的喝,並沒有太大的異狀。崔立在此時出現,沒有任何人覺得有異,反倒覺得他應該一直在這裏,甚至沒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在靈堂裏轉了一圈,沒有見到余海風,轉身出來,一眼看到余海風從外面進來。

余海風穿著黑色褲子,布鞋,上身穿著白色的褂子,辮子卷在脖子上,低著頭,一邊走,一邊系著褲子。余海風走到兩條板凳前,那兩條板凳是並在一起的。余海風甚至沒有向別處觀望,坐到板凳上,身子一倒,躺下了。

崔立走過去。

余海風打了個哈欠,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看了一下,立刻翻身站了起來:“舅舅,你這麽早就過來了呀?”

別人搞不清楚崔立是否一直在這裏,余海風是清楚的,他知道舅舅此刻應該在余家。今天是大出殯的日子,他以為舅舅是因此而來,故而有此一問。

崔立不動聲色,看了看余海風。靈堂四周,擺了很多燈,這種燈燃的是食用油,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添油。因為燈多,室內顯得很亮。崔立看余海風,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受傷,這一看,果然看到余海風左衣袖有一塊紅色,顯然是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