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第2/3頁)

古根生想了想,同意了,“那好,就按你說的改吧,我回去後寄給你簽字!”

石亞南道:“不必這麽麻煩了,就在這裏改一下,我簽了字你拿走吧!”

古根生說:“也不必這麽急,辦手續時你得到場的,等你回省城再說吧!”

石亞南已是心灰意冷,“隨你的便吧!老古,實在對不起,我今天事不少!”

古根生“哼”了一聲,“你石書記還是那麽忙嘛,那我告辭!”說罷,走了。

古根生離去後,石亞南壓抑不住地哭了起來。這真是再也沒想到的事!她正是怕古根生抱怨,擔心就此種下夫妻不和的禍根,才左思右想之後,主動找了裴一弘,以自己的犧牲換來了古根生和方正剛的安全著陸。結果倒好,該來的事還是來了,竟然是一刀兩斷的離婚!這個古根生,真不是個東西,把烏紗帽看得這麽重!又想,古根生難道僅僅是因為頭上這頂烏紗帽嗎?會不會已經和哪個女人好上了?這也不是沒可能的,長期兩地分居,就算發生這種情況也很正常……

正這麽胡思亂想著,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敲得很輕,帶著小心的試探。

石亞南意識到,敲門的可能是秘書劉麗,便到洗手間洗了把臉,才過去把門打開了。劉麗顯然已經發現了什麽,只字不提古根生,說起了工作,“石書記,方正剛市長剛才來了電話,問是不是能再撥點錢用於鋼鐵設備的雨季保護?”

石亞南想了想,“你告訴正剛市長,就說我說的,這種事讓他決定好了!”

劉麗遲疑了一下,“石書記,方市長既然找了您,您是不是回個電話?”

石亞南略一沉思,覺得該給方正剛回個電話,便走到桌前撥起了電話。

劉麗很懂規矩,領導之間的電話不該聽的就不聽,轉身要走。

石亞南卻把劉麗叫住了,“哎,劉麗,你別走,我還有事要和你說哩!”

這時,電話通了,石亞南問,“正剛嗎?你現在在哪裏啊?”

方正剛說:“我在新區,正和新區同志檢查落實雨季設備防護的事!石書記,咱恐怕還得先從財政資金拿點錢救急啊,可省裏又不讓財政資金介入……”

石亞南道:“正剛,你不要怕,該撥的錢照撥!我們這不是介入亞鋼聯的資產重組,是必要的臨時措施,你不要有顧慮,出了事算我的,就是我定的!”

方正剛又說起了別的,“石書記,還有,陳明麗一行又要過來了……”

石亞南不願聽了,“這次我就不見了,你全權處理!”說罷,掛上了電話。

劉麗這才賠著小心走了過來,“石書記,您……您還有什麽事啊?”

石亞南道:“你這樣啊,馬上去新區找一找胡大軍和莊玉玲夫婦,就是那對把拆遷費拿去給亞鋼聯投了資的兩位農民,給我搞清楚他們到底投了多少錢!”

劉麗點頭應著,“好,好!”又狐疑地問:“石書記,你當真把錢賠給他們?”

石亞南嘆了口氣,“該賠就得賠,我當著趙省長的面承諾過的!你去吧!”

劉麗似乎還想說什麽,卻又沒敢再說,搖頭苦笑了一下,轉身走了。

劉麗走後,石亞南由這對農民夫婦又想到了新區這七百萬噸鋼造成的嚴重後果,決定寫封道歉信,待得她引咎辭職離開文山崗位時,在《文山日報》上公開發表。作為文山市委書記,她必須向文山老百姓好好道歉,這沒什麽可說的!

然而,這封道歉信卻寫得極為艱難,三千多字,斷斷續續寫了兩天。開始還強調良好的主觀願望,解釋當時市委的決策依據。後來全自我否定了:這哪是道歉?是自我辯解嘛,不管是什麽原因,不管當初的主觀願望多好,不管現在她心裏多麽委屈,她都得對文山的被動局面負責,只有這樣才能讓方正剛輕裝上陣。

第三天省委召開常委會,專題研究副廳以上幹部違規的處理。她被責令引咎辭職。新區管委會主任龍達飛撤職留黨察看。古根生行政記大過一次。方正剛黨內警告加行政記過。國土資源廳和其他相關部門違規幹部也受到了處理。

常委會一結束,趙安邦的電話便打過來了,先說了說常委會研究的情況,安慰了她一通,後來就問:“亞南啊,你家那個大古,給你打電話沒有?”

石亞南覺得有些奇怪,“他打電話幹啥?處理決定一宣布,我就回去了!”

趙安邦一聲嘆息,“亞南啊,你就別瞞我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裏有多苦!”

石亞南心頭一酸,眼中的淚便下來了,“趙省長,您……您都知道了?”

趙安邦唏噓說:“知道了!這個大古啊,實在是太不像話了!還把和你離婚作為什麽改正錯誤的具體行動向我表功呢!我沒啥好客氣的,好好收拾了他一通!也違反了點原則,把你和老裴協商的情況和大古說了說,大古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