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玄陰易主

其實對千山聯盟這些散修來說,棋癡乾元雖然讓人蛋疼且妒忌,卻偏偏還在可以接受的範疇。

那臭棋簍子千年前就騰雲圓滿了,曾來這裏雲遊,以棋會友,為證暉陽。然後暉陽沒證到,反被氣得吐血而歸……這千年來真就只破個暉陽關,沒點別的長進?大家也不是很信,他棋是下得臭,也不至於這麽菜嘛。

虛實本來就是圍棋要術之一,棋癡能遮掩修行太正常不過了。

甚至可以說如果他真的還是一千年了還是暉陽初期,估計壽元都盡了,所以暉陽後期是可以預計的,圓滿了也不稀奇。

只是他們棋道想要證乾元,就比較難了……沒有契機的話,一輩子證不了才是常理。

這場棋算,以雙方勢力為棋弈,摻雜散修、孟輕影、秦弈、李青君,以及玄陰宗內部派系之變,可以說各類變數盡在算中,生生算死了一個乾元。就連最後玄皓之死,都應上了非常典型的棋理——“接不歸”。

只要最後這一死,確實是符合他的預見而不是意外,那他的棋道得以突破就是理所應當,沒啥好說。畢竟只是乾元關,不是無相,還沒到什麽必須以蒼生為棋的程度。

真正讓人震驚的其實是秦弈的修行,這簡直無法接受。

這個齊武六七年前來教大家塗棋子的時候,還只是騰雲七層。沒錯還只是七層,連騰雲圓滿都不是!

這才特麽六七年過去,他居然暉陽二層了!

還不止,他是仙武雙修,合丹二層。

這是人?

在共同圍毆玄皓的時候,大家心中驚駭,卻不是深究的時候。此刻塵埃落定,看著漂浮於玄陰宗大陣之外的秦弈,每個人都只有一串省略號,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覺得沒啥好說了。

當一個人妖孽到了超出理解的時候,你也沒什麽好問的,問也沒意思,因為絕對不可復制。

震驚就完事了。

除非你想奪他造化……那可能嗎?

看看遠處正在閉目感悟乾元的棋癡,再看看近處隔著大陣對秦弈低眉俯首的羽浮子……千山聯盟諸人覺得眼下的秦弈好像才是此地大BOSS,可不是能欺負的散修。

只不過……

太黃君忽然道:“那個,你叫秦弈啊?”

“是的。”秦弈行了一禮:“之前化名,請勿見怪。還望諸位不要泄露我的行蹤給巫神宗,最好還是以齊武呼我。”

也不知道這些人靠不靠譜,不過按照兩地幾乎沒什麽交流的情況看,他們主動跑去向巫神宗告密也沒啥道理。

結果這些人在乎的根本就不是這件事。

“喂,臭棋簍子!”太黃君忽然喊:“這個就是你說的親親乖師侄對不對?”

棋癡睜開眼睛,很是滿意地捋須笑道:“當然。是不是很優秀的青年俊彥?”

“可這就是教我們塗棋子的那位啊。”太黃君很沉痛地告訴他:“你說你就算死了,從山上跳下去,也不會收這種弟子入門的呢?”

棋癡捋須的手頓了一下,差點把胡須撚斷,繼而一言不發地跳上一座山巔,又一言不發地跳了下去。

秦弈:“……道長,你這很好玩嗎?”

“哈哈哈!”太黃君渾身舒坦:“難道不好玩嗎?”

“好玩你妹!”

“我沒有妹妹。”

“……”

“行了。”雲中客轉頭問秦弈:“如果我們要打破玄陰宗,小兄弟此刻是不會同意的了?”

秦弈歉然道:“羽浮子這事助力甚大,我也不好做過河拆橋之事,前輩這個……”

“罷了,給你面子。”雲中客搖了搖頭:“此番事畢,玄陰宗也大是衰弱,不值一提。這個羽什麽子,能撐住不被別家魔宗滅了的考驗再說吧。”

秦弈拱拱手,沒說什麽。人家這個確實是給面子,否則此時打破玄陰,光是掠奪資源都有利。

“走走走,回家睡覺。”雲中客騎著鴨子飛走了。

太黃君觀棋客等人沖著秦弈拱拱手,也灑然而去,連看都沒再看玄陰宗一眼。

秦弈目送那只鴨子,這才發現這位“散修聯盟盟主”,其實是自己在混亂之地見到的第一個修士……而且還見了不少次,上次過來清茶還屁顛顛跟著鴨子跑呢。

這貨居然是這聯盟的BOSS……

秦弈撫額。

每多認識一個人,都能刷新這混亂之地的逗比下限。

“那個……”羽浮子終於開口:“我該稱呼你為齊武,還是秦弈?”

隨著話音,護山大陣轟然洞開,以示對秦弈不設防的態度。

秦弈對羽浮子這種態度很是舒服,這家夥別的不說,涉及利弊方面真的很懂眼色。

於是試著問:“你知道我是秦弈,會怎麽想?”

“能怎麽想?”羽浮子笑道:“去向巫神宗告密,換一聲可有可無的誇獎,然後還說不定被他們發現宗門虛弱,隨手滅了?還是擔心與你過從甚密,而被巫神宗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