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七指

七星修士的確配合嫻熟,在如此絕境之下,北鬥七星陣依舊在維持運轉,雖說七人都相當狼狽,幾乎每一刻都險象環生,但竟然依靠著相互之間默契的配合而陣勢不散,看得趙然也暗暗點頭。

林阿雨和柳初九都有些不忍,聯袂來到趙然面前為七星修士求情,趙然問:“這七人素日裏可有欺良霸善之舉?”

林阿雨忙道:“他們七人只專心修行,並無劣跡,鬥法也是奉命行事,這是上三宮所有人的知道的,方丈一問可知。”

趙然點了點頭:“那就讓他們降了再說,事後再行查證。”

柳初九和林阿雨上去喊話,這七人此刻卻已經鬥得有些神智恍惚了,根本沒有聽到,依舊在苦戰之中。林、柳見了,就要下場“勸降”,卻見趙然踱了過來,在圈子外站定,指著鬥得最烈的巨衡山道了聲:“躺下!”

巨衡山動作頓時為之一滯,高大的身軀晃了兩晃,轟然倒下。

柳初九和林阿雨等人都看呆了,心說這是什麽道術,當真是聞所未聞!

巨衡山倒下之後,趙然手指轉向趙飛槍,又是一句:“躺下!”趙飛槍同樣倒在了地上。

趙然依葫蘆畫瓢,隨著手指的轉動,七星修士全部被他隔空點倒。

望著這躺了一地昏迷不醒、口角流涎的七星修士,整座儀鳳門城樓上鴉雀無聲,全都被趙然這不可思議的手段驚呆了。

芊尋道童是最早反應過來的,扯著柳初九的袖角,不停的給自己擦汗:“還好還好,還好當日在覆舟山上,趙方丈沒用這等手段對付我們,否則豈不是一個個都死得很難看?”

柳初九搖了搖頭:“什麽死得很難看?別胡說,趙方丈慈悲高士,怎麽可能輕易殺人?”忽然奇道:“芊尋道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當時在覆舟山上,也跟今天一樣吧?只不過倒的沒那麽幹脆罷了。”

芊尋道童翻了個白眼:“柳前輩怕是記岔了,沒有的事!否則我怎麽會記不得呢?不可能的!”

柳初九大為不解:“我親眼所見,怎麽可能記岔了?”

“肯定記岔了!”

“是嗎?”

“那當然!否則趙方丈難道不會用來對付你們嗎?”

“似乎也有道理……”

趙然七指點倒七星修士,迎來了無數崇拜又畏懼的目光,自我感覺相當良好。當然他自己是知道怎麽回事的,七星修士如今的狀態就是憋一口氣在垂死掙紮,神志上幾乎沒有了抵抗力,點倒他們,不比當年在太華山靈妖大戰時點倒妖獸難上半分。

城外、城墻上的戰鬥都已經結束,趙然望向城內,見儀鳳門大街和鐘阜門相交的三叉路口,牛僉事正指揮龍潭衛軍士圍住陳胤。

四個總旗兩百余名軍士將陳胤和手下十余名心腹圍在岔路當中,符文盾牌連成盾陣,法力長槍如林,外圍還有四十名弩手。每次陳胤想要縱深躍出,都被鐫刻著符文的強弩給射了下來,根本逃不出去。

陳胤施展最強的日月流星錘拼命,想要硬沖包圍圈,卻根本沖不出去。剛剛經過了儀鳳門一戰,這些軍士們初步克服了對修士的恐懼,知道憑借手中的兵甲,只要按照平日操練的方式配合起來,就完全可以和修士們有一拼之力。

數十面重盾為防護,上百杆長槍攢刺,四十張法弩封鎖,愣是把這個金丹修士、錦衣衛指揮使打得沒脾氣。當然,龍潭衛軍士的配合攻擊還是滯澀了一些,牛僉事幾次指揮突擊,想要拿下陳胤和他手下十余名心腹,軍士們都因為時機上的分寸沒有掌握好而告受挫,氣得牛僉事在街上破口大罵。

趙然將宋雨喬招了過來:“看見沒?”

宋雨喬點頭:“要死要活?”

趙然道:“要活的,這廝罪大惡極,必須明正典刑。”

宋雨喬皺了皺眉:“師姐我下手太重,要是不留神把他斬了,你可別怪我。”

趙然一瞪眼:“行不行?不行我親自下場!”

宋雨喬撅著嘴,沖牛僉事擺了擺手,牛僉事傳令其中一個總旗變化陣型,將宋雨喬納入陣中,緊接著閃出個缺口,宋雨喬如一團紅雲般撲向陳胤!

陳胤大駭,法力盡數投入日月流星錘,密不透風的光幕上曝出一大一小兩圈耀眼的光暈,大者為日、小者為月,日運奪人雙眼、月暈凍人心魄。他苦修多年未能有所突破,此刻在力乏之余奮起余勇,金丹境竟然一舉圓滿!

恍惚之間,那朵紅雲已經燒到了眼前,裹住日月光暈瘋狂的燃燒起來。陳胤剛剛領悟的大小日月光暈乍遇強敵,嗚嗚作響,如同孩子一般興奮的迎了上去。戰鬥是需要法力支撐的,尤其是進階後的日月光暈威力大,所需也更大,立刻向著陳胤的氣海索要法力,可陳胤已經激戰多時,哪裏還有更多的余力供日月雙暈抽取,幾個眨眼間,僅剩的法力便一抽而盡,氣海中立刻陷入空白枯竭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