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玄牝之門

卻見趙然騎著驢子跳到九幽扶乩盤前,驢子張嘴就叼住乩盤,撒開蹄子便跑,把藍道行氣得鼻孔生煙,連忙收攝乩盤。

九幽扶乩盤是他本命法器,哪裏是能夠輕易奪走的,當即化作一點黑光向著藍道行飛遁。

種驢君還掙紮了一下,差點沒把兩顆大門牙給崩下來,痛楚中松開驢唇,任由乩盤飛回藍道行氣海。

趙然遺憾的拍了拍驢臉:“原來是本命法器,這就難弄了。”

老驢“昂”的一嗓子,亮出兩顆大門牙給趙然,示意很受傷,趙然湊過去看了一眼,立刻皺著眉頭縮回來,沉吟片刻,取出一粒養心丹塞進種驢君的嘴裏,安慰道:“有點上火,服一粒試試,以後少吃點肉。”

藍道行被趙然這麽一攪局,抗衡不得江騰鶴的法力,便被吸入丹符之中。進去後發現丹符裏面是間庭院,一棵大槐樹下,朱先見和段朝用趺坐著,正全力運功。

朱先見頭上頂著月府皇極鼎,一圈一圈自行盤旋,盤旋之間還在隱隱震顫,顯是重壓太過之故。

段朝用掌中則托著枚核桃大小的黑珠,卻是他師門所傳、煉制了數百年依舊沒能竟功的“不死靈丹”。

藍道行剛進符中,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好似山一般的重擔壓在自己肩頭上,便也如朱先見和段朝用一般趺坐抵抗。

剛開始還以修為硬扛,後來連續打出多張三階、四階的防禦法符,都只能扛上極短的片刻,不得已,只得將自己的本命法器九幽扶乩盤又取了出來,置於雙膝之上,以乩筆在沙盤上不停書寫咒語,為自己刷出些呼吸的空間。

朱先見睜開眼睛,向藍道行有氣無力的道:“藍師弟,快些坐下,我們三人同時全力施為,助我打開一道口子,我自有辦法破之!”

聽了朱先見的話,他想要回答,卻說不出半個字來,只得勉力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曉了。同時心下暗自佩服,齊王不愧是上三宮第一修士,修為果然高於自己,如此重壓之下居然還有余力說話!

那邊的段朝用同樣無力發聲,眨著眼睛表示同意。

朱先見連數三聲,三位大煉師以畢生修為同時發動,院子中閃過一陣波瀾,從大槐樹上搖下一片葉子。

葉子飄落至朱先見身前,朱先見深吸了一口氣,向其上猛然縱身一躍!

江騰鶴站在儀鳳門城樓的一角飛檐上,背負雙手向下觀戰。只見趙麗娘左手以松雪至書碑鎮壓德王和龔可佩,右手以道淵印狠砸七星殺手,聲勢極其威猛。於是撚須微笑。

再看徒弟駱致清,一柄碩大的飛劍從頭上飛起,劍光正在猛拍朝天宮王致鵬和靈濟宮澹台阿炳。

也不知駱致清費了多少心思,居然找到了同一角度,將王致鵬和澹台阿炳兩人圈於劍光之內,碩大的劍光拍擊而下,每次都將兩人同時往城磚下砸進去相同的尺寸。

江騰鶴凝目片刻,身為老師的他也大為贊嘆,暗道這徒兒劍術已經登峰造極矣。

別看駱致清只是普通的往下砸,但其中包含著兩個難點。

其一是要以劍光籠罩住王致鵬和澹台阿炳,務必使兩人同時保持在一條直線上,如此方能達到一拍砸兩人的效果。

其二則更加艱難,王致鵬一條腿是瘸的,向來單腳站立以維持平衡,澹台阿炳則是雙腳正常姿勢,很顯然,王致鵬著地受力處是一個點,澹台阿炳是兩個點,同時向下拍擊的話,王致鵬入地的速度明顯高於澹台阿炳。

想要保持同樣的速度讓二人同時入地,對劍光的控制必須達到驚人的地步,以保證兩人受到的劍光壓力各自符合他們本身的入地難度,否則壓力較輕的那個人,就會趁著空隙掙脫出來,甚至出手反制。

駱致清做到了這一點,這就令江騰鶴很是滿意了。

王致鵬以大鵬展翅之勢站立,雙臂化作羽翅上下扇動,抵抗著駱致清的劍光;澹台阿炳被劍光拍擊的過程中奮力奏琴,發出吱呀吱呀的琴聲,但旋律明顯被拍得有些走音,已經不成曲調了。

城門樓上的青磚就這麽被兩位大法師踩碎,一層一層向周圍堆積,形如兩個自發出現的井口。王致鵬就這麽伸展著雙翅下了井底,澹台阿炳也同時沒入,在琴弦即將折斷之際,又將其收入氣海之中。

駱致清劍光收回,很認真的察看了一圈“井壁”,搖了搖頭,對有些碎裂的青磚不太滿意,似乎感覺不是很規整。

江騰鶴剛看到這裏,猛覺丹符之中一陣搖晃,心道不好,知道是自己有些托大了,連忙加緊封固,卻已經晚了。

朱先見自丹符之中逃出,躥上九丈高處,雙臂環抱一面古鏡,正是三茅館攻擊力不弱於法寶的含元寶鏡。

含元寶鏡為三茅館前代祖師袁太初所煉,所發朝元一炁雷威力絕倫,只是因為蘊雷時間太久,三到五月方能收滿朝炁蘊化三記雷光,這才未入法寶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