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風大扇了舌頭

趙然不喜歡嚴嵩和嚴世藩,但卻不得不承認人家這幾天的功績,將這些玄壇宮道士們救出來——順便還“拯救”了十多名散修和近千名錦衣衛和軍士,的確是解除了他的後顧之憂。

當下好言撫慰道:“你們嚴家做的事情,貧道已記在心中了。放心吧,等球賽恢復了,好好守擂,預祝你守擂成功。”

嚴世藩要的就是這一句話,哪怕看出趙然的語氣略微有些勉強,卻也已經滿意了,當下躬身告退。

趙然終於在朱先見冒天子之名送來的戰書上簽了意見:“城頭見!”由軍士送上儀鳳門。

六月初九,天蒙蒙亮,準備妥當的道門平叛大軍已經開動了。

龍潭衛三千人正面強攻儀鳳門,兩千人悄悄開至三山門外,擇機搶城。儀鳳門前缺少的兵員,由新近投誠過來的幾個五軍營支撐,三千營左司的五千人則作為後續梯隊入城,到時候維護城中秩序。與此同時,羅洪的武昌衛三千人也來到神策門下,從旁牽制。

當然,布置歸布置,張略也授予了羅洪和牛僉事臨機應變的權力,主攻佯攻不必分得那麽清楚,虛實之間可以轉換,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盡快把京城打下來。

因為昨日大軍來得突然,又有城外兩山駐軍的反正,張略可以把軍隊直接放到儀鳳門下。獅子山和繡球山兩座高地架上了攻城法器,包括重型法弩、法砲、火龍車等等,將占據城墻的守軍地形優勢抵消了大半。

城門下的主街道也在龍潭衛手上,兩側房屋已經被防護法陣所遮蔽,可以防止守軍縱火,裏面是最好的藏兵之處。龍潭衛鐘千戶指揮的一個主力營頭已經提前布置於其中。

既然要將朱先見本人和他麾下主力牢牢吸引在儀鳳門全殲,就肯定少不了趙然出面,於是趙然親臨儀鳳門下,讓人叫陣。

“文昌觀監院顧、道門招討使、玄壇宮方丈趙等有令,反賊朱先見及上三宮大法師以上人等,立刻自縛請降,或可免淩遲之苦。城上京營各級校佐,速速開門,各歸軍營,可恕爾等受逆齊王蒙蔽之罪。限時一刻,否則大軍進城,爾等難逃道戒國法嚴懲。何去何從,各自思量……”

朱先見手撐城墻垛口,向下張望,只見對方近千兵馬沿著城門下的街道處一直列陣至盡頭,旗門下擁簇著一群道士、軍將,領頭的顧騰嘉、趙致然、張略都是認識的,其他還有許多或眼熟或陌生的面孔。

回望自己這邊,城墻上擺了最精銳的兩個五軍營的營頭,這都是自己的心腹,拿銀子喂飽了的,城下還有兩個營頭作為預備,另外周遭還有兩個營頭安置在街道民舍中,以此兵力守城,可謂綽綽有余。

因故仰天長笑,向城下道:“趙致然,出來說話!”

趙然騎著老驢向前晃晃悠悠挪出來幾步,道:“朱先見,今日大難臨頭,更有何話可說?”

朱先見道:“你剛才不是限時一刻麽?孤也給你一刻,速速自縛上城,否則你那些玄壇宮的下僚們恐怕就得因你而死了!”

趙然奇道:“什麽玄壇宮下僚?朱先見,你是不是發夢說胡話呢?”

朱先見冷笑:“你既然如此冥頑不靈,休怪孤無情了,就你這一句話,先送你玄壇宮十顆人頭再說!”回頭吩咐:“來啊,將玄壇宮的賊子都帶上來!”

有上三宮的修士下去傳令,過不多時,七星修士跟了上來,一個個臉色都很是不好。

朱先見喝道:“人呢?”

那傳令修士沒好氣的一指這七位:“就剩他們了。”

朱先見瞪著巨衡山:“那些賊子呢?”

巨衡山哆嗦了一下:“都……都跑了……”

朱先見不敢置信:“都跑了?一百多人就跑了?什麽時候跑的?”

水火二道上前:“大約是今日淩晨醜時……”

巨衡山一把將這兩位擼到身後:“閉嘴!我來說,跟你們無幹!”向朱先見稟告:“今日淩晨醜時跑的,當時我失察了,正在修煉,請殿下治罪。”

段朝用也急了,一把拽著巨衡山問:“不是……巨衡山你可說清楚,一百多人跑了?在你們七星修士眼皮底下跑了?你在修煉?”

巨衡山道:“是顯靈宮的林阿雨,他叛反了,應該還有柳初九,他們兩個探視人質的借口都一樣。水火道友不察,對他們太過信任,以至於……還有芊尋道童也反了……”

段朝用呆了呆,怒道:“這兩個家夥,早就知道他們靠不住!”余怒未息,又向巨衡山道:“既然如此,為何不早些來報?那麽大的動靜,錦衣衛呢?那麽多錦衣衛就沒一個來報告的?陳胤!陳胤……”

旁邊的陳胤頭皮一陣發麻,磨磨蹭蹭過來,他尚不清楚究竟,也不知該怎麽回話,好歹是巨衡山給他解了圍:“不用找了,陳指揮使指派來看守的三百錦衣衛都是內應,他們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