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何必打打殺殺

趙然本來也沒打算陰這位張公子,只是見這姓張的跟一幫女冠面前大口馬牙、誇誇其談,以一副示恩的姿態來顯示他的慷慨,心裏就有點不爽。

其實讓他最為不爽的,是這姓張的總拿眼神去瞟周雨墨,而且一個勁往周雨墨跟前湊,這就觸及趙然的逆麟了。

很好,龍虎山張家很有錢是不是?那咱就看看你有多少錢吧?

於是趙然滿口的感謝了一番,順道運轉大禁術第二層忽悠神功,將張公子和張家簡直捧上了天去,捧得張公子如飲甘醇,不停微笑著謙虛道:“豈敢,豈敢……一般,一般吧……呵呵,還好還好……”

正得意之際,就見趙然向周雨墨道:“周姑娘有沒有紙筆?”

周雨墨想了想,從儲物法器中取出紙筆遞給趙然,低聲道:“別太過分啊。”

趙然將那畫紙對折,撕了張巴掌大小的紙條,道:“這是宣州的上等紙吧?用不著那麽大。”提筆刷刷寫了行字,眾人看去時,卻是一句:“今欠足銀十萬兩,以為救命之酬,憑此據至龍虎山張家提銀,認據不認人。”

趙然將欠條塞到張公子手中,蘸好了墨的筆也一並遞過去,客氣道:“我恐怕很難抽出時間去江西拜會老兄,回頭會派管家去龍虎山提取酬銀。煩請老兄署名,多謝高義了!”

說完,趙然又沖眾女道:“這位張公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看就是家世顯貴出身,果然夠豪氣、夠爽快,這個朋友,我成某交定了!”

除了周雨墨,其余眾女都有點不明所以,望著張公子,又看著趙然,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

張公子頓時尷尬了:“這個,哈哈,寫什麽借據,你真會開玩笑。”

趙然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剛才你也說了,你掏銀子,人就算你救的,莫非你認為宋姑娘不值這些銀子?”

張公子剛才被趙然高高捧到了天上去,被大禁術忽悠的那股勁還沒過,總覺得對方句句在理,自己根本無從拒絕,甚至連略略猶豫都是在打自己的臉,真要翻臉拒絕,豈不是把剛剛才說出去的話硬吃回來?他張家子弟可從沒幹過這種事。於是在一雙雙妙目注視中,暈頭暈腦的在欠條上簽了名。

趙然心道你還真敢簽!

不知哪裏又摸出一盒金漆紅泥,伸到張公子跟前:“勞駕,再畫個押。”

張公子眼角抽動,抖著手在欠條自己署名處摁了拇指印。

見這位張公子如此大方的畫押了天價欠銀,眾女都呆住了,氣氛很是尷尬。

趙然可不管氣氛尷尬不尷尬,鄭重的將欠條折好,收入袖中,向張公子深施一禮:“多謝老兄關照!”

不提張公子心裏作何感想,趙然向眾女冠道:“各位姑娘,如今人也出來了,大夥兒抓緊離開此處吧,盡快返回大明,不要再在夏國逗留了,畢竟明夏敵國,此處並非久,留之所。”

宋雨喬走過來向趙然道:“成……那個,多謝你相救,但無論如何,你還是跟姓趙的小子說清楚,不要再糾纏我周師妹了,會礙了她大道修為的!”

周雨墨很是尷尬,道:“師姐,我已經跟……跟他說清楚了,你放心吧,你也別再多說什麽了,總之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張公子雖然被狠狠宰了一刀,至今還沒回過神來,但他一向對感情問題高度敏感,這幾句話一句不漏都入了他的耳朵。忍不住問身旁的曹、莊二女:“什麽姓趙的小子?”

曹師姐道:“周師妹修行之前,結識過一個姓趙的,字寫得很好,周師妹自幼愛好書畫,便與他在書法上有所切磋。周師妹入了華雲館後,此事便漸漸淡了,但周師妹……”講到這裏,忽然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她下意識間不想告訴張公子關於問情谷修行心法的事情。

莊師姐在張公子的疑問下,同樣下意識的選擇了回避這個問題,只模糊道:“總之不合適,那個姓趙的,唔,就是近來聲名鵲起的山間客,周師妹修行上受他耽誤頗多。”

張公子一聽就誤會了,冷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以周師妹的姿容,也難免會有宵小之輩覬覦。兩位師妹放心,此事待我回大明之後處理,定然不耽誤周師妹的修行。”

這邊廂趙然把宋雨喬送出來,基本上也沒什麽事了,便打算和周雨墨互留傳訊飛符,以眼神暗示了幾次,這姑娘卻死活裝看不見,令趙然徒呼奈何。

卻聽宋雨喬又道:“成……成東家,多謝你將我救出來,按理說我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應該掉頭就走,不應當在這裏糾纏下去,可那香蘭仙芝是給我們師父煉制靈丹的主藥,還請成東家成全,若是能讓曲空寺的和尚取一份出來,讓我宋雨喬做什麽都行!還有……這位張師兄的借據,也算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