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圍攻(續)

蓉娘不慌不忙,指尖纏繞飛轉的手鏈懸在當空,氣刃擊在手鏈之上,頓時煙消雲散。

左雲風“咦”了一聲,腰間綻起一道光芒,化作一條金蛇,向著蓉娘張口咬去。蓉娘手中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面金色的手網,她將手網拋向金蛇劍,劍、網在空中碰撞幾次後,金蛇劍忽然蜷曲成繩索,當頭向蓉娘纏繞上去。

蓉娘輕聲一笑,一指金網,金網自下而上兜住金蛇劍。金蛇劍左右亂竄,想從網縫中溜出,卻見金網忽然一振,極度的寒意籠罩下來,將柔軟的金蛇劍瞬間凍成一根冰棍。

左雲風驚叫道:“冰魄金籮?丫頭你是何人?”

蓉娘並不理睬,微笑著將冰魄金籮和網中被凍成冰棍的金蛇劍收了,右手再指,手鏈飛到左雲風頭頂,向下連續猛擊。

左雲風金蛇劍被收,肉痛之下,不敢再有絲毫大意,沉下心來周旋,同時又拋出一張烈焰玄門景陽符,將身前的焰墻再次加厚。

東方敬化身紅巾力士,猛推焰墻;裴中澤頭上懸著陰陽銅鏡,兩儀玄光不停射向清玄光鏡;沈財主努力操控金錠法器硬接玉如意;蓉娘指著手鏈同砸清玄光鏡。

四人如穿花蝴蝶般,按照趙然所指點的月鳴幻景陣法要詣,在陣中穿梭著,不時自黑暗中現身,發出一擊後,倏然重回黑暗。

片刻工夫,蓉娘已經把剛才入陣之前,趙然指點的攻擊方式告知了東方敬等人。這幾人都將出手方位擊向左雲風左側或是靠下的位置,好似出招偏離,等到了左雲風身邊時,卻又忽然不偏不倚,直取要害。

這一下子,左雲風頓時狼狽不堪。他幹脆緊守門戶,以清玄光鏡在內,焰墻在外,玉如意居上,形成了重重屏障,以防禦為主,只是以指尖氣刃不時反擊,這才將局面稍稍穩定下來。

僵持了一陣,東方敬暗自心驚,心道自己還是低估了左雲風的修為,沒想到三年不見,這廝修為居然精進如斯,若非趙師弟陣法靈妙,恐怕今日有得一番周折了。

左雲風更加心驚,他雖然論起真力雄渾,遠遠在四個小輩之上,但他看家的清玄光鏡卻是直接以真力所化,這麽鬥下去,他始終處於被動的防禦之態,真力的消耗極其巨大,根本不能支撐太久。

再者,對敵的四人之中,以化身紅巾力士的東方敬最為難纏,抵擋起來也最為艱難,烈焰玄門景陽符是五階符箓,煉制極為不易,他統共只有三張,如今第二張已經快要到了末尾,等第三張再打出去,便沒有什麽後招可以對付東方敬的蠻力了。

其他三人也不可小覷,那個使陰陽銅鏡的,應當是慶雲館的真傳道士,兩儀玄光對自己的清玄光鏡損害頗大;使金錠法器那個,也纏得自己玉如意毫無反擊之力;至於那個小丫頭,手中竟然有擅守法器的陰陽金鑼,還好她沒有拿出來收自己的玉如意,否則自己恐怕很快就要輸了這場鬥法!

最後的問題是,這四人的出招怎麽會如此詭異?明明打的是莫名其妙的方向,可最後招數卻總能打到自己身上,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思索片刻,左雲風估計與自己身處的這座陣法有關,看來要想破局,首先還是要先將這座之前壓根沒看上眼的低階陣法破除才好。

想罷,他也不去反擊了,再次將攻擊的重心放在殘月之上,手中屈指連彈,一串氣刃飛向殘月。

鬥法之初,雖說在裴中澤的強烈建議下,定下了依托月鳴幻景大陣與左雲風相鬥的策略,但東方敬並沒有將這座法陣放在心上。但激鬥多時後,他已經全然改變了最初的看法,對於這座法陣明顯重視起來。

眼見左雲風再次將攻擊重心放在了大陣中樞上,想也不想便即出手相護,一道紅光飛出,化作一面赤紅的鬥篷,擋在殘月之前,將中樞遮了個嚴嚴實實。

左雲風的氣刃打在鬥篷上,均被一一化解,傷不得鬥篷分毫。

左雲風漸漸感到心焦,他的最後一張烈焰玄門景陽符剛剛使出,若是不能在其消散之前扭轉局面,恐怕情勢將很難挽回。

稍稍停頓片刻,緩了緩氣息,左雲風開始調動真力,待凝聚出一股厚實雄渾的真力後,他清嘯一聲,十多張符箓齊出,猛然擊向天上飄蕩著的鬥篷。這些符箓是他積攢了許久的寶貝,均是三階、四階,此刻全數打出,也算是他竭盡所能的最後一擊。

一個即將破鏡的大法師,以雄渾真力打出的十多張中階符箓,其威力豈是能夠小視的?東方敬也知這是左雲風要拼命了,匆忙之間也打出了三、四張防禦符箓,想要抵消左雲風符箓的部分威力。但這寥寥幾張符箓迎上去後不消片刻便煙消雲散,左雲風符箓所化的各種攻擊手段只被阻擋片刻,便盡數擊在了鬥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