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救還是不救

手拿綠索仔細檢查,綠索卻無絲毫變化,這讓趙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此刻身處險地,容不得他細想,只能又把綠索重新放好系到腰間。

趙然起身,在禪房中翻找,先從床榻旁邊的木箱中找到一些僧衣,於是連忙脫下道袍換上僧衣,隨便從墻上取了那串綠玉佛珠掛上,又去角落裏豎著的銅鏡處照了照,不禁啞然失笑。在櫃子中找了把薄片小刀,狠了狠心,對著銅鏡便將滿頭黑發刮了下來。再照銅鏡時,一個年輕的和尚已經活靈活現映照在鏡中。

眼光瞟到銅鏡旁立著的大櫃子上,裏面一格一格堆放著各種佛家典籍,趙然也沒空去翻看,只翻箱倒櫃般去開那些抽屜,倒讓他找到一個裝了藥丸的小瓷瓶。打開瓷瓶輕輕一嗅,一股帶著清新的苦味鉆入鼻中,聞之精神一振。再看小瓷瓶下壓著一張黃單子,卻是一張名為“參烏丸”的配方。

趙然也不客氣,將瓷瓶和藥方盡數納入懷中。

此後又開了幾個抽屜,發現了幾瓶別的藥丸和配方,他也沒工夫細看,直接取走再說。

當打開其中一個抽屜的時候,裏面卻是一沓廟產地契之類的文書,趙然嘆了口氣,這些東西與他無用,索性便撕了幹凈。

撕到一半時,這沓文書中露出一頁淺黃色的金漆丹券,正是寶瓶禪師的度牒。

趙然正要一並毀去,腰間所系著的綠索卻忽然顫動起來。

趙然心中一動,連忙重又將綠索取出,只見綠索頭端微微仰起,忽然紮在這份度牒之上,緊接著長長的綠索周身亮了起來,從度牒上升起一點光芒,投入綠索之中。綠索收了這點光芒,重新恢復暗淡,隨後從度牒上脫離下來。

趙然再看綠索,綠索仍舊色澤晦暗,似乎沒有什麽變化。他又以冥想內息觀圖的方法去冥想綠索的內裏空間,卻依然一無所獲,無法察知其內在變化。他不甘心,手指在綠索上緩緩摸索過去,當摸到綠索尾端時不由一怔。

眼睛盯住綠索尾端,只見尾端處多了兩個小圖案,圖案渾然天成,似乎原本就鐫刻在上面。仔細辨認,一個圖案是一方琉璃瓶,另一個圖案則是一根小棍子。

想了想,他又繼續去翻那沓文書,然後在那份度牒之下找到了另一份度牒,這份度牒屬於衣缽僧明慧所有。趙然連忙將綠索湊了上去,可綠索卻一絲動靜皆無。

趙然沉思片刻,不得要領。

正在此時,房門悄無聲息被推開,就見衣缽僧明慧走了進來。以趙然的耳力竟然也沒有聽到一絲半毫的動靜,他霎時間就呆住了,和明慧大眼瞪小眼,相互對視著。

明慧進來以後,見到了禪房中的趙然,似乎並不覺得奇怪,只是上下仔細端詳著趙然。

“師父?”明慧試探著問道。

趙然腦子裏一直處於懵懂狀態,一時間搞不清明慧是什麽意思:“嗯?”

“師父施法可是成功了?”

明慧這麽一問,趙然終於被點醒了,回想前因後果,似乎這和尚是把自己當作他師父了,至於為什麽如此,他也隱約抓到一點線索,於是強自鎮定道:“嗯……”

“恭喜師父,這本我無相法果然極妙,不愧是迦藍寺三大秘法之一!”

“確實不錯!”

“呵呵,”明慧笑容忽然變得詭異,“難道不應該是生生轉輪法麽?”

趙然一怔,立刻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這和尚使了詐。可如今卻為時已晚,明慧額頭上亮起一道萬字佛印,向著趙然臉上就狠狠壓了過去。

如此近的距離,當明慧額上亮起萬字佛印時,趙然根本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見那道印記從明慧額上飛起,在趙然視野中越來越大,瞬間便壓到趙然眉心處。

趙然只來得及眨了眨眼……

一只銀瓶自趙然腰間陡然升起,擋在趙然眉心前,若隱若現,似有還無,若非離得極近,幾乎不可察之。

萬字佛印無聲無息地轟在銀瓶之上,化作片片殘影,轉瞬間消散無蹤。

明慧愕然,驚呼了一聲:“師父……”驚呼聲未落,銀瓶陡然間閃爍出強烈的光芒,將明慧整個人都吞沒進了這片光芒之中。

那光芒一閃即逝,等趙然眼睛從對強光的不適中恢復過來時,只見明慧七竅流血,身子軟倒於地,俯身去摸鼻息,卻已是氣絕身亡了。

趙然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腦子如一團漿糊般亂糟糟沒有條理。等他再次確認這不是做夢後,他的眼光落在了自己手中兀自拿著的那根綠索上。

綠索尾端的兩個圖案中,銀瓶已經消失,就好像從來不曾鐫刻在上面一樣,只剩一根小棍子般的圖案仍然保留著,告訴趙然之前發生的一切並非是夢。

趙然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寶瓶和尚的靈身在自己氣海內作怪,被一道莫名其妙的裂縫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