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坐金鑾(第2/8頁)

濟天下此人智多而近妖,卻又貪財好色,膽小如鼠,說有才實有濟世之大才,論人品則時常令人默然無語。回想數年之前,濟天下曾如是道:他本是混跡人世的神龍,沒想到卻被紀若塵給發現了。一想起當日濟天下那副江湖騙子的嘴臉,再想起重歸人間後他諸般運籌布局的手段,紀若塵實有些不知該如何評價,一時間也覺頭痛。

哥舒翰三兩下發落完畢,堂上諸將也就散了。濟天下見此刻已無外人,便再獻下一步方略。潼關關下一戰盡滅朝庭三十萬精銳,又占了潼關天險,此刻西京長安已是無兵可守,無險可依,已無需疾進,徐徐圖之便可。而且還有擄獲的十幾萬降卒,要將其中三萬煉成妖卒也需要月余時光。依濟天下所獻方略,既然占了潼關,斷絕東都西京的聯絡,天下大勢便已底定,待準備萬全後再出兵西京,可保一戰而勝,那時候抓個把明皇、擒擒滿朝文武,又豈在話下?就算再生擒活捉一個楊玉環來為紀大人侍個寢、暖個被,也不是什麽難事嘛。

一提到捉拿楊玉環侍寢的好處,濟天下那是滿面紅光、口沫橫飛,堂上諸人表情各不相同。紀若塵面色一動,若有所思。孫果一臉木然,毫無反應。玉童則是雙目亮如劍芒,盯著濟天下那張開合不定的嘴,恨不能將他舌頭切下來,喂一群狗。姬冰仙似是想到了什麽,面上忽然泛起潮紅,旋又被冰色壓下,強作鎮定。

濟天下獻策已畢,紀若塵便向後堂行去。玉童連忙跟上,輕聲道:“主人,您昨日宰掉的那些修士,好像很有幾個挺有身份地位的家夥。他們的親朋好友們知道了,定會前來尋仇,您千萬小心。”

紀若塵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這些修士身份再高還能高得過虛天,身後勢力再大豈大得過青墟?虛天都宰了,還怕誰來?其實他還是那個意思,只怕他們不來。

玉童話已遞到,便自退下了。她那點小小心思,是盼著紀若塵仍象以往那般動輒神遊數日。若能神遊一月,甚至神遊到出兵西京那日,自然是最好不過。

後堂暖閣中,軟榻上,張殷殷只穿一襲貼身絲衣,正擁被坐著。榻旁一個清秀侍女,則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參湯,一勺一勺地喂入她口中。

紀若塵步入暖閣,拿過侍女手中參湯玉碗,接手了她的工作。

前面已喝下小半碗,長白山千年雪參的藥勁甚猛,張殷殷有些不勝藥力,精巧的鼻尖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就著紀若塵的手勉強又含入一口,不由苦著小臉,皺了皺鼻子,小嘴也撅了起來,可憐巴巴的望向紀若塵。

紀若塵哪裏不知道她的意思,只做沒有看見,又是一勺堅定地遞到她唇邊。

張殷殷抿了抿嘴,軟軟地靠上紀若塵。她錦被垂落,絲衣半掩,滑膩如雪的肌膚大片大片地露出來,若自上而下的望去,幾可將峰巒之妙盡數收於眼底。便是以紀若塵的定力,見了如此美景,又被她柔若無骨的身子靠著,險些也心旌動蕩。

好不容易一碗參湯喂完,紀若塵即要張殷殷好好休養,不要亂動。她所受創傷其實極重,不僅背心處骨骼盡碎,就連五腑六臟也都失了大半生機。雖有姬冰仙以道法療治,又有諸般珍稀藥材進補,然而這等傷勢仍需休養相當時日,而且須極小心,不然的話即有性命之憂,或者至少是道行大損,永無復元之望。

這種時候,她最是需要將息。

張殷殷軟軟地靠在紀若塵胸前,轉側間毫不忌諱地將豐盈欲出的胸肉貼在他身上,懶洋洋地閉上眼睛,對紀若塵的吩咐聽而不聞。

紀若塵勸道:“殷殷,好好休息,如若再次損及經脈,便永無上窺大道之望。”

張殷殷哪裏理他,開始無聊地數手指,還抓過他的長發,一絲絲一縷縷的繞上指間。

紀若塵只得再勸。

張殷殷眯著眼睛,終於有點不耐煩了,扭了扭身體,以示抗議。她這麽靠著,再這麽一動,紀若塵可說是享受之極,平時自然也就笑而受了,但眼前她身體虛弱之極,骨骼只是勉強接上,要再過至少七日才能長好,經脈玄竅盡復更是需要至少七七四十九日。這些日子只能靜養,兼以靈藥調理。便是多坐一會,也於她傷勢不利。

紀若塵苦笑,完全拿她沒了辦法。

張殷殷唇角綻開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輕轉了個方向,讓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了些,然後抓起紀若塵的手,放在自己衣內,置在那溫香軟玉上,輕輕道:“不要管我,讓我靠一會吧。不然青衣來了,我就不能這樣霸著你了。那個小妮子呀,肯定已經不遠了,我似乎已經聞到她的味道了呢……”

紀若塵暗嘆口氣,便不再動,且讓她任性一回。

紀若塵一只手完全覆不住張殷殷胸前的溫軟,然他此時卻全然感覺不到掌心處的柔膩,只反復體味著手背上的觸感。她一只纖手輕覆在他手上,那手心處有一道幾乎感覺不到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