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無歸處(第3/16頁)

玉童心中微動,本想說我哪需金銀?可這一句話怎麽也出不了口,便提了包裹,飄然遠去。

玉大善人直在階前立到日薄西山,方才回到書房,將房門牢牢關起。

河北道,太原府,顧家莊。

村裏百來戶人家,最東首處座落著一間破敗草房。房頂上蒿草散亂,泥墻開裂,在這乍暖還寒的時節,這間草房讓人一望便感覺到寒冷,也不知房中人是如何度過這整個冬天的。

草房不大,中間砌著土炕,炕上臥著一個面色青白的人,看樣子頗為年輕,只是閉目不起,似在沉睡。草堂中極為簡陋,但床被衣枕均漿洗得幹幹凈凈,屋中頗有一塵不染之意。

這日午後,難得是個艷陽天,陽光將薰薰暖意灑入室上,令這間破敗草堂也有了一絲生氣。

吱呀一聲,草堂柴門被推開,走進一個荊釵布裙的女子來。她將背後負著的一捆柴放下,不及喘息,便忙著生火煮飯。只是她用木碗在米缸中掏了半天,光聽得木碗與米缸間的碰撞聲,半天取出碗時,碗中只有堪堪一捧小米。她怔了一怔,不由得落下一滴淚來。她馬上以衣袖拭去眼淚,將碗中小米分成三份,取一份煮了,又另取過些幹菜樹皮,另行煮成一碗。

片刻之後,她將一碗稀薄的小米粥端到床前,將床上人扶起,慢慢喂他喝下。那青年男子慢慢喝了,雙目卻依然緊閉,仍是神志不清,只有進食的本能還在。

女子服侍他吃過,自己將幹菜樹皮煮成的東西胡亂吃了幾口,便提過一只木桶,準備出去提水。只是看她那阿娜弱小的身子,也不知能不能提得動這麽大的一桶水。

她剛打開柴門,忽見門前地上放著兩大塊木薯,急忙出門張望,只見路盡頭一個身影一閃,便不見了。女子輕嘆一聲,猶豫片刻,又向床上臥床不起的男子望了望,終將木薯收起。她再要出去時,門口忽然出現一個高大肥壯的身影,將陽光都遮了去。

她頭也不擡,冷冷地道:“張屠戶,你又來做什麽?”

那張屠戶在村中雖是外姓,但家族中也有兄弟七八個,平時好勇鬥狠,尋常人多不願招惹他。聽得那女子這一問,張屠戶咧開大嘴笑道:“我來看看大妹子家裏缺點什麽沒有?你那病鬼相公還沒死嗎?”

女子臉愈發地冷了,道:“讓開!”

張屠戶眼尖,眼珠一轉間已看到灶台上放著的木薯,當下笑道:“看來你那堂弟又接濟你了。當初你從顧家離開時,可是說過再不受顧家一米一線吧?怎麽,現在卻忘了當著全村人說的話了嗎?是不是不收這些東西,你那死鬼相公就要餓死了?”

“你讓不讓?”女子咬牙道,握著木桶的手過於用力,指節已發白。

張屠戶忽然抓起她左手,在肥大的掌心中撫摩著,嘻皮笑臉地道:“如花似玉般的一個小人兒,現在弄到這雙手上都生滿了老繭!還是那句話,不如你從了我,今後保證你不再受這種罪。你那睡死鬼相公我也一並養了,你看可好?”

女子用力想抽回左手,奈何張屠戶力大,抽了幾次也未能抽回,情急之下叫一聲“你休想!”,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木桶掄起,便向張屠戶頭上砸去!

張屠戶措不及防,登時額頭被木桶砸個正著!吃痛之下自然放開了她的手,又伸手在頭上一摸,便見了一手的鮮血。

張屠戶本是個兇人,此刻見了血,不由得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欲火合著怒意一同沖上頭頂,獰笑道:“好你個不識趣的賤人!今日俺就吃定了你,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他大掌探出,批胸抓住她的衣服,發蠻力一扯,只聽哧的一聲,那身並不厚實的冬衣便連同裏面的粗布內裳一同破裂開來,露出了內裏瘦弱的身軀和與身軀有些不相稱的豐滿雙乳。

女子一聲尖叫,完全沒想到張屠戶會突然行兇,慌張間只想著掩蓋裸露的胸部。張屠戶聽到她的尖厲叫聲,也嚇了一跳,但此時那日思夜想的嬌嫩身軀已在眼前,他哪裏還停得下來?他睜圓布滿血絲的環眼,手上再一用力,撕下一塊棉袍,胡亂硬塞進她的嘴裏,將下面的叫喊都堵了回去。然後有如老鷹提小雞一般,將她雙手提過頭頂,單用一只左手握了,右手上下揮動,幾下便將她的棉袍完全扯開,再將如一只白羊似的她牢牢按在了土炕上。

張屠戶粗重的鼻息不住噴在她的臉上、脖頸上,獰笑則在她耳邊回蕩不去:“小賤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天俺就在你那死鬼相公的邊上幹了你!看你爽是不爽!媽的,你再亂動,俺就先捅翻了你的死鬼相公,然後再慢慢搞你!”

女子聽了這句,全身猛然一僵,然後眼中湧出淚水,卻更加猛烈地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