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悟道(第2/3頁)

二人各自飲了一壇白酒,張洞之不勝酒力,略有醉意,莫問起身告辭,“張兄,我需連夜趕回雪山,你我就此別過。”

“兄弟,愚兄無能,幫不得你什麽忙,你但有所需,盡管開口。”張洞之起身相送。

“若是張兄方便,可自晉國人氣興旺之處建幾處生祠,供奉賤內名號,賤內得享煙火,或可早日脫離苦海。”莫問想了想出言說道。

“你盡管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張洞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莫問點頭道謝,出了帳篷,收起羌人所烘面餅,交代了起廟建祠之事,要了一頭殺好的公羊,辭別眾人,提氣西去。

回到山頂已然是次日清晨,將食物投給石龍子,莫問來到禁錮外見阿九,由於不到約定的時間,阿九並沒有在禁錮內側等候,而是自山洞外的土台上照顧長勢蔥郁的各種珍奇靈物,這些靈物有些長的很快,此時已經成樹,有的長勢遲緩,現在不過半寸長的幼苗。

由於有了山洞避風,阿九身上的衣物並未損毀,被禁之初阿九穿的是冬天衣物,此時禁錮內很是溫暖,阿九只穿了一件中衣,體形婀娜,曲線柔美。

片刻過後,阿九離開那些草木,回到了山洞,眼觀西側邊緣,等待他的傳信。

莫問傳言入陣,阿九立刻回復,由於傳言困難,莫問只是簡略的向阿九說了建造生祠之事,其他的事情並未向她提及。

阿九看罷莫問的傳言大為感動,莫問為了她當真是竭盡心力,但凡能夠想到的方法都想到了。

張洞之來訪一事並未令莫問的心境出現波動,該做什麽還得做什麽,該做什麽?該繼續參悟研創內丹法門。

苦思靜坐是以月計的,一月之後莫問發現體內仍無凝結內丹的征兆,靜思過後發現自己又走錯了路。靜坐參悟無異於佛門的致虛守寂,只修性而不修命。神為性,氣為命,若想修身,當性命兼修。

兼修性命並非易事,神好清而心擾之,心好靜而欲牽之,要想性命兼修,必須解決各種欲念,佛家有四大皆空之說,將一切視為虛幻,以此擺脫欲念。但道家好生惡死,認為世間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既然是真實存在,就免不得受其影響,就好比這山巔的寒冷,它是真實存在的,不將其視為假,便無法否定寒冷的存在。

如何在不自欺欺人的前提下,肯定外物的真實存在而不受其影響?

莫問用時百日破此難題,參得修道精要: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寂無所寂,欲豈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靜。真常應物,真常得性;常應常靜,常清靜矣。如此清靜,漸入真道;既入真道,名為得道,雖名得道,實無所得;為化眾生,名為得道。

化繁為簡,意思就是在我需要外物是真實的時候它就是真實的,在我認為外物可以是虛幻的時候它就是虛幻的,世間萬物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取決於我需要它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

道家煉養法門極為深奧,故此才有師徒相傳的固有延續模式,與佛門的傳播教義不同,道門師徒之間是傳法,法不傳六耳原本指的就是道家傳道,自學或許可以明白佛門教義,但若想得到道家真傳,非師父親傳不可。

由於道家修行法門的深奧,故此個人極難無師自通,參悟已然很難,研創則更加困難,如何擺脫欲念和片面的執念,莫問雖然明白了其中道理,卻想不出如何修為,只要做到無心無形無物,就可以隨心決定真實與虛幻,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就等同擁有了仙法,但前提是要做到無心無形無物。

苦思不得其法的同時,莫問還要兼顧練氣法門,當年軒轅子只傳授了眾人任督行氣的小周天,要是凝結內丹則不能局限於小周天,因為小周天行氣不達四肢,仿如清掃宅院,只掃內室,不掃外院,如此行氣不但聚斂靈氣很慢,體內濁氣亦不得徹底換排。

百日之後,莫問再度下山,那處生祠此時已經被羌人擴建成了一處占地兩畝的院落,由於不懂神廟的建築風格,院落建造的不倫不類。

院落的樣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裏有香火,莫問將石箱裏的事情逐一料理,再度回返山頂,凝神苦思。

再度耗時百日,莫問終於參悟出了通貫全身的練氣法門,氣海,此時已經可以稱之為丹田,裏的靈氣開始壓縮交融。

莫問有感,半喜半憂,喜的是不足三年內丹術就有了雛形,憂的是內丹術如同開門之力,力有了,門還不知道在哪兒。

雖是半喜半憂,莫問心中還是喜更多一些,哪怕暫時研創不出元嬰之道,體內有了內丹凝結,就可以大量聚集靈氣,外丹術如同水過淺池,水滿自溢,只能留住池中之水。而內丹術則如同水入大海,吸納熔煉的天地靈氣可以盡數保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