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奪信第二戰(二)(第2/2頁)

輕輕一句話,帶來周圍死一樣的沉寂。虬髯大漢神情平靜,沒再說什麽逼迫的字句;那些原本竄動遊走的人也都安靜下來,園中園萬人注目高台,壓抑的呼吸如一股股沉抑的巨浪,緩緩成勢。

周圍無風無聲,氣氛比大戰前的戰場更沉悶,一旦爆發,也將更具有破壞力。

迎著千萬道目光,台上青年面色慘白,冷汗津津順頭滾落,身形搖晃不定,終於……

“哇!”一口鮮血噴出,青年仰面跌倒,伴隨身後幾聲驚呼,台下淡淡嘲諷。

無傷而傷,心脈有損,此生縱然還能修煉,成就也已有限。換言之,短短一席話的功夫,青年被他毀掉大半。

“本座聽聞,學院效仿靈域道院所建,院長更曾從師於道院十年,是一名地地道道的靈修。先不談靈魔死敵萬年,我等身為魔族該不該如此做。便是學,也該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怎能原樣照搬?”

虬髯大漢掃視周圍,目光睥睨,揚聲清喝道:“畫虎類犬已是笑話,結果畫條兔子,還是斷尾瘸腿、長著一顆噬主毒牙的兔子;百族魔修,萬年歷史,如此豈不可悲,可嘆,可憐!”

“大膽!”小宮主第一個跳出大叫。

“放肆!”前方亦有人怒喝,壓陣長老終於待不下去,出現在高台之上。

……

……

“道友好修為,好口才,好狠毒的心腸。”上台後,土蚌長老首先一番嚴詞苛責,直指對方以大欺小,縱勝之亦不為武。

適才最後一喝,虬髯大漢心中得意,難以再用秘法壓制氣息,赫然是一名元嬰老怪。若不是存了氣息壓制,青年也不至於當場心神受挫,以至於損了道基,恐禍及終身。

長老此時才看出這一點,內心豈能不惱。

土蚌族,實力原本在七族內部中遊還略偏上,可經歷了當年之亂,八指先生第一刀砍下去,將他們的實力削去近半,等若失去一臂。僅僅十年,個體如果有大機緣,或許能夠讓修為突飛猛進,但對一個種族來講,十年時間著實太短暫,遠遠不足以令土蚌族恢復元氣。

底蘊來源於後備,希望只能放在下一代,台上青年天資不俗,修行刻苦,很為土蚌長老所重。如今區區一場辯難就變成這幅模樣,著實令他有些心疼。

公平地講,既然是辯難,自不能限制對方發揮。比如大漢之前所講,引申演繹歪曲走向,本就是辯難手段的一種。有本事你辯回去,沒本事就認輸,沒什麽好多講。誠然,對方的話激烈了點,用心歹毒了點,手段似也不太陽光,可誰讓你開壇呢?誰讓你大張旗鼓昭示天下呢?

做了就要認,不能耍賴,尤其不能當眾耍賴。台下數萬雙眼睛盯著,長老再憤怒也只有先忍著,需由問題本身著手。況且對方矛頭直指蕭十三郎,試圖撬翻學院根基,已超出那個問題本身。

這才是大事!

大長老已死,新任大長老自三元閣歸來後急匆匆外出,去向不明。此間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坐鎮長老責無旁貸,需從根本破解難局。

土蚌長老明白這些道理,隨手打出一道法力封了青年的經脈,著人將其待下去妥善安置,隨後徐徐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厲芒。

“道友面生,敢問來自何處?”

“來自何處?呵呵……”

虬髯大漢微微一笑,說道:“道兄的意思是,貴院仙訊因人而異,在下不能參與?”

土蚌長老淡淡說道:“本座只是隨便問問,道友不願回答亦無妨;只不過道友身為元嬰大能,施威喝殺晚輩之德,本座要與你算上一算。”

虬髯大漢平靜說道:“在下聽聞學院盛名,不惜遠來請教一番;不小心傷了貴徒,我也心有不忍。然事分兩面,理不辨不能明;貴徒口出悖言,令在下想到萬千民眾,想到我輩魔修之榮辱,心懷激蕩亦屬難免。道兄只要為在下釋清疑惑,解除千萬魔修億萬黎民之憂,縱有責罰,在下甘願受之,如何?”

土蚌長老漠然說道:“本座資質愚鈍,修道至今成就有限,不敢為仙人定論。道友若有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虬髯大漢一愣,失笑說道:“道兄既不懂仙,如何修得了仙?”

土蚌長老冷笑說道:“本座不懂,不代表你懂。道友可以訓斥小徒狂悖,但若不能分說個明白,老夫便要治你個禍亂之罪。”

言至此處,長老眼中兇芒難隱,厲聲喝道:“請問道友,何為仙?什麽又是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