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闖關(五)(第2/3頁)

“啟稟老師,類似的問題學生只有十一道,最後一題與算道無關,乃為破禁之法。”

十三郎是什麽人,所謂七竅已通其六,聰慧過人說的就是他。一句話把教習氣個半死,轉而誠懇說道:“不過這些題目都不著急,不如留待下次,再來向老師請教?”

“呃……好好好,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教習的心突突幾次,總算又落回到肚子裏,頓時龍顏大悅,溫和的語氣說道:“既然是這樣,你將禁制施展出來,為師替你破解。”

“學生不能。”

十三郎愁苦說道:“學生尚未思慮透徹,沒辦法馬上施展。不過……”

“不過什麽?”知道他手裏還握著一把大殺器,教習沒有勇氣刁難,連忙追問。

“不過學生已經琢磨得差不離,只要給我一些時間,想必可以辦到。”

“需要多久?”

教習極為耐心的詢問,同時再次眨眼,那意思:“老夫也很難做,別太過分!”

這次他的動作有點大,無論是三層的何問柳還是正在登階的上官馨雅,都留意道這個明顯作弊的暗號。上官馨雅小嘴微張,仿佛含著一枚雞蛋眼不下去,何問柳則眼前一黑,好險沒氣得暈倒。

“一炷香,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就……”十三郎給出回應,似有些猶豫,有些拿不準。

“準了!一炷香之後,施展給我看。”

教習搶先截住話頭,嚴肅的表情嚴肅的聲音說道:“你休息吧,不要打擾為師。”

……

……

“噗!”何問柳心頭郁堵難清,張嘴吐出一口……濃痰。

“禁樓重地,不潔、失禮皆為違反院規,兩罪並罰,計三萬靈石。”三樓老者第一次開口,聲音威嚴方正,不可褻瀆。

話音如雷霆滾動,還帶著火海與冰矢,還有鬼爪;不是老師言出法隨,而是因為何問柳腳下的禁制,又爆發了。

片刻後,禁制再一次消散,嶺南第一修的臉上也再次多出幾根焦毛。

帶著悵然與悲憤,何問柳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不知是為了擦掉毛發,還是為了拭幹淚水。隨後,他的眼中顯出厲色,餓狼般的目光最後看一眼十三郎,轉身昂首闊步,沖向禁樓三層。

十三郎沒有理會何問柳是和表情,又是怎麽樣的慷慨與激昂。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推衍上,禁閉的雙眼星光熠熠,仿佛要透體而出。

他要破禁,要借助教習之手,破掉七重山之第二重!

……

……

七重山禁,是道院數千年禁制傳承中的一種。它的恐怖之處在於,能夠隨著修士的法力運轉而生生不息,若不能將七重禁法一次破解幹凈,便會不斷重生,且隨修為增強而增強,永無盡頭。

嚴格算起來,這種說法並不準確。首先它不是非要等到禁制大成可將七重禁解開時才能動手破解,每破除一道封印,被封印的修士都擁有一個時辰的緩沖,按照戰鬥的需要考慮,足以應付任何局面。

除了飛行,沒有什麽戰鬥會持續一個時辰以上。假如真有那種情況,修士的法力早已耗盡,有沒有封印都無所謂。

此外還有一條,假如被封印的人經過苦修,成長到比施禁之人更高深的地步;那麽哪怕他對禁法從無涉獵,也能一沖而破,出來多少需要耗費一些元氣,再無難度可言。

常規情況下,院長本沒有可能將這種禁法施展在十三郎身上,或者說,十三郎根本不具備那個資格。它多用於一些需要限制的猛獸妖靈,成為一種類似於禁錮的存在。妖獸只要不具備化形能力,便不能主動學習禁制;也就是說,它就是一條拴狗的繩子,讓它乖乖聽從主人的指令。

機緣巧合,十三郎有幸嘗到這種滋味,其中的幸福與酸苦,就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了。無論幸與不幸,現在都已然成為事實,十三郎來不及也找不到人投訴,便只能自己想轍。

事實上,十三郎對院長雖有些怨言,然而轉過頭想,正因為有了這層限制,他才能痛下決心、排除一切雜念研究禁法;某種意義上講,未嘗不是收獲。

眼下碰到這碼子事兒,十三郎只能病急亂投醫,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嘗試模擬,進而借教習之手破除禁制,換取修為的暫時提升。

樓下成功過一次,十三郎信心倍增。此刻大敵當頭,更不能心存猶疑,將心神沉入識海,十三郎仔細觀察每一條靈線,每一個環節,每一種勾連,進入深層入定之中。

他無需考慮變化,只求把靜態的禁法條紋勾勒出來,之後如何,就全部交給老師,或則說,交給天意去安排。

台階下,十三郎閉目凝思,耳不聞眼不見神不驚,恍如一尊悟道佛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