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局勢

這時候外面有一名軍士慌忙進來,向馮歌和錢雲稟報軍情。馮歌和錢雲聽後,臉色蒼白。

馮歌道:“李道長,杜伏威大軍已經圍城,而飛馬牧場遭遇了四大寇的圍攻,我們失卻臂助,竟陵城估計是守不住了,你本無道理和我竟陵城同生共死,趁此刻快離去吧,不然就算你武功高強,數萬大軍屆時真正合圍,也難以逃離出去。”

李志常輕輕嘆道:“竟陵城不可輕易失守,就算失守也得讓杜伏威付出沉重的代價,不然屆時杜伏威占據竟陵,便可威脅襄陽,遙望北方,如當年關雲長攻略襄樊,差點嚇得曹孟德遷都一般,到時候天下形勢將會發生巨變。”

馮歌等人難以明白竟陵一城得失怎麽會扯到天下形勢上。

李志常見到他們疑惑不解,在這大勢上,他們也難以明白,故而又說了一句道:“你們只需記住,江淮軍的輔公佑乃是魔門之人,若是任由竟陵被江淮軍攻伐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李志常還有話沒說出來,便是襄陽城主錢獨關也是魔門中人,等杜伏威占據竟陵後,便是輔公佑和杜伏威分裂之時,杜伏威與輔公佑情同兄弟,並不知輔公佑乃是潛伏的魔門之人,勢必遭受輔公佑暗算,失卻竟陵,到時候襄陽竟陵在手,割據江淮,只要除掉飛馬牧場這個釘子,便可成就比當年漢末劉表還要強盛的勢力。

只要輔公佑不是劉表這等守戶之犬,如今北方仍舊有王世充、李密、竇建德三大霸主相互牽制,屆時江淮軍便可一躍而出,成為爭奪天下最重要的一股勢力,反而讓李閥這坐擁關中的大好形勢成為籠中困獸,不敢輕易出動。

李志常對李閥也無好感,但是也不能讓魔門的算計得逞。如今天下到底是佛道魔三家理念之爭,旨在自己一方奪取天下,貫行自身的理念。

道門寧道奇和慈航靜齋聯手,在李志常看來實在可笑,雖說佛本是道,可是誰本誰末自然要分得清楚,魔門雖然傳承百家,思想自由,可是魔門之人狠決無情,行事喜怒無常,自私自利,讓他們得到天下,只怕天下不久後就會四分五裂。李志常要成就自己的大道,其實參與爭天下過程中,貫徹自己的理念便是最好的修行。

李志常深深覺得這個世界武力太高,能夠影響天下局勢,對於絕大數人並非好事,俠以武犯禁,自五胡亂華以來,這個世界正因為高手層出不窮,武力嚇人,方導致過了這麽久才出現大一統的王朝。李志常天子望氣術逐漸趨至大成,能夠感應到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知道天道之下有盛有衰,值此武學盛世,當有人清掃這些亂世之人,造就武學末世,為那些螻蟻般的普通人多謀一些歲月的太平。

他能夠隱隱把握住,他若是能夠一舉摧毀這空前燦爛的武道盛世,定將給他的武道修為推至一個頂峰,到時能夠破碎虛空也說不定。

戰鼓震天。

晨曦的曙光照耀在竟陵城頭時,江淮軍便從四方八面發動一波接一波的攻擊,喊殺震天。不但截斷護城河的源頭,還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門外的一大截護城河。

李志常和負傷的馮歌、錢雲登上城樓時,只見敵人大軍緩緩注到城墻和漢水間的平原中,書有‘杜’字的大旗在中軍處隨風飄揚,軍容鼎盛,威勢迫人。

李志常指著道:“杜伏威親自督戰,可見他對攻破竟陵的勢在必得,正因為他欲得竟陵城而後快之心此時已經到了最為迫切的時候,只要我們擊破他得竟陵城的信心,便能讓他生出是否值得的心思,一旦讓他受挫,到時候我再親自出手,與他邀戰,只要勝之,其人便會知道事不可為。”

錢雲道:“種種厲害處,昨晚道長已經說得清楚,不過最為關鍵的是,能不能守住十天。”十天亦是李志常給出杜伏威的心理底線,江淮軍遠道而來,江南形勢不明,而且飛馬牧場和襄陽、竟陵其實是三角之勢,在不知道輔公佑和襄陽城主錢獨關是都是魔門中人的時候,杜伏威勢必擔心兩者出兵襲取他後方。

江淮軍中杜伏威已經知道四大寇圍攻飛馬牧場之事,這件事令他萬分不解。四大寇肆虐江南一向是柿子挑軟的捏,來去如風,怎麽會突然圍攻飛馬牧場。

他沒有因為飛馬牧場被圍攻而變得高興,只因為一旦如此,他對飛馬牧場設下的引蛇出洞之計便沒了任何意義。他當然知道飛馬牧場占據漢水中遊,若不能除去這個眼中釘,他即便占了竟陵城也得時分出心提防飛馬牧場。此次他把握住飛馬牧場和竟陵城守望相助的關系,圍攻竟陵城的同時,也派出了人,向飛馬牧場求援,引蛇出洞下,殲滅飛馬牧場的精銳。

四大寇之輩看似兇蠻,可傷不了飛馬牧場的根本,他又不清楚四大寇何時撤兵,說不準什麽時候飛馬牧場就會抄襲他的後路,這才是最為讓人擔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