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虎嘯龍吟遭重創慧因蘭果醉梨渦

丁曉被太極陳一拍,頓感酸麻,跌下墻頭,無力抗拒。他又慚又怒,索性大馬金刀地往地上一坐,橫睨著陳家的人,大聲罵道:

“好,今晚總算見識了你們陳家老一輩、小一輩的英雄,你們全都上來吧!你們做得好漂亮呵!傳出去更可以在江湖露臉了,合你們全家之力,終於把一個外路少年打倒,這還不顯出你們陳家的高招嗎?”

太極陳見丁曉說得很是憤激,不禁皺皺眉頭,厲聲叱道:

“小子,別亂嚼舌根,陳家從不恃勢欺人,可是你得先表明你的來歷,陳家不願欺人,可也容不得人存心蒙混,意圖不軌!”

丁曉傲然答道:“我一不偷,二不搶,三不陰謀詭計暗算別人,有哪一點不清白?”

太極陳須眉皆張,動了真氣,勃然震怒,喝道:

“你這是什麽對待前輩的態度?你的尊長師父,就沒教過你一點規矩嗎?不要說你,當今武林中人,哪一個見我不要恭恭敬敬尊一聲前輩?

“你說你來歷清楚,那為什麽要假裝不懂武藝,要來此歪纏?

“哼!我代你說了吧,你明明是丁派中人,想來此竊取高招,好讓你們獨霸江湖;你可知道這是武林所不許,情理所不容的嗎?

“你別裝蒜了吧!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丁劍鳴的什麽人?”

太極陳單刀直入,咄咄逼人。丁曉給他道破來歷,驀然心驚,但隨即又冷然說道:

“你管得著我是什麽人?你以大壓小,我偏不告訴你。”

太極陳質問丁曉時,他哥哥陳永承頻拋眼色,太極陳也微微動容,但仍是橫眉怒目道:“你說不說?你再不說,我就教你永遠說不出話來。”說罷,駢起雙指,作勢待戳。

丁曉閉目喝道:“你把我廢了我也不說,小爺平生,偏不怕硬……”

太極陳雙指一收,暗暗贊賞,驀地叫陳保英道:

“保英,你給我搜搜這廝,看他可帶有利器,或者別的什麽東西?”

陳保英伸手搜查丁曉全身,丁曉氣得咬牙切齒,罵道:“你們憑著什麽搜索別人?誣良為盜,這就是你們成名人物的行徑嗎?”丁曉雖然生氣,無奈他全身癱瘓,無力反抗,只得眼巴巴地任陳保英搜。

陳保英見丁曉罵得兇,他卻慢條斯理地冷笑道:“憑什麽?就憑你是個小賊!”邊說邊伸手往丁曉懷中搜索。他一探便探到了一封信,緩緩說道,“哦!一封信,這還不搜出你的憑據?”邊說邊把信抽出來。

當他把信抽出一看,突然“咦”了一聲道:“爹,這上面寫的是你的名字,這小子不知代誰送信給你?”他把信遞給太極陳,還待繼續搜索。太極陳急忙制止他道:“且慢,待我看了這封信再說。”

太極陳邊看信,邊瞟著丁曉,面色微露驚訝,看完後又遞給陳永承看,笑道:“這小夥子果然是有點來歷!”說罷,突然走到丁曉跟前,將手在他環跳穴上一拍,丁曉頓感全身血脈流暢,酸麻頓消,站了起來道:“你們又在耍什麽花招?”

太極陳面色已緩,笑道:“小夥子,闖蕩江湖,不能這樣任性使氣。你一點江湖禁忌都不懂,糊裏糊塗就幾乎吃了大虧。你有這封信為什麽不早拿出來?上官瑾是你什麽人?他怎會要你帶信給我?”

原來當日上官瑾匆匆寫好的信,被丁曉漫不經意的在懷中一放,誰知今日卻派上了用場。

上官瑾與太極陳雖不熟識,可是上官瑾的師父司空照卻是太極陳最欽佩的一位武林前輩,而且在幾十年前,太極陳初出道時,還得過司空照不少幫忙。後來司空照以垂暮之年,收了上官瑾這位愛徒,暗中還托過好幾位武林名宿照顧。太極陳深知上官瑾是司空照的衣缽傳人,後來見了面又見識他打穴功夫,江湖獨步;兩代交情,更加上英雄相惜,因此太極陳怎樣也得賣上官瑾的面子。

上官瑾在信中,首先說明了丁曉的來歷,離家出走的經過,志趣抱負與乃父不同;再說丁曉求師的苦心,並代他說項。其中還寫道:

“紅花綠葉,同出一支;百川匯流,始成大海。丁派陳派,同負重名,融會貫通,必放異彩。”勸太極陳不要挾技自秘,說明武術若能彼此交流,則成就無可限量,何況同是一派的呢?這幾句話很能打動太極陳的心。

因此太極陳看完信後,立刻對丁曉和氣許多,殷殷問他和上官瑾的關系。

丁曉見太極陳轉為緩和,想自己本來是誠心拜師的,這樣硬挺硬沖,也有不是,這麽一想,也就心平氣和,據實答道:

“上官瑾嗎?是朱師叔朱紅燈給我介紹的,(丁曉習慣了稱朱紅燈為‘師叔’,一說出來忽又覺得不妥,於是又補了他的名字。)他對我很好,而且料到你們可能難為我,因此在我臨行前特別給我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