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五回強敵寇邊思國土天驕面聖諫君王

還幸西門牧野在兩個月前和厲擒龍交手所受的內傷剛剛痊愈,毒功不免受了影響,威力未能盡量發揮。李、何二人雖然處在下風,也還可以勉強支持。

朱九穆與任天吾合鬥武士敦,陣腳是穩住了,但也占不到便宜。武士敦已練成了護體神功,不懼陰寒侵襲,朱九穆的修羅陰煞功傷他不得。武士敦雙掌使出不同的打法,右掌是金剛掌力,剛猛異常,左掌則把打狗棒法化到掌法上來,柔中寓剛,變化奇幻之極。朱、任二人只覺對方掌力,時而猛若洪濤,驟然壓至;時而柔如柳絮,隨勢屈伸。每一招都暗藏著幾個變化,竟是教他們難以捉摸。

余化龍看得驚心動魄,生怕受了誤傷,越退越遠。任天吾喝道:“蠢材,還不快去搬取救兵!”

余化龍瞿然一省,說道:“是!”巴不得師父有此吩咐,慌忙轉身就走。西門牧野道:“你怎麽又忘了,先發一支蛇焰箭呀!”

余化龍把手一揚,一溜藍色的火焰射上半空。這是報警的訊號。原來“王府”的高手,是分四路出城的,每一路也都配備有後援的副手。任天吾估計後援的副手到來,也還是敵不住武士敦這樣一等一的高手,必須找到其他的三路高手來援,方能穩操勝算。這就要用到余化龍快馬跑回去搬取救兵了,不過那一枝蛇焰箭則是希望能夠和他這一路的後援副手取得聯絡的。

余化龍的坐騎,系在山坡的一棵樹上,正要跑過去解開馬匹,還有十數步距離的時候,忽見兩條人影,已是捷如飛鳥般從山上下來,剛好是朝著他這個方向。

余化龍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原來來的不是別人,乃是谷嘯風和韓佩瑛。余化龍造過谷嘯風的謠言,深知谷嘯風恨他入骨,只怕來不及跨上坐騎,就給谷嘯風發現,那時要跑也跑不掉。谷、韓二人來得太快,他不敢冒這個險。急切間無暇思索,只好伏身草莽叢中。心裏想道:“他們聽那邊廝殺的聲音,當然是必定先去赴援,幫忙他們的朋友。我待他們過去了,再跑不遲。老天爺保佑,切莫給他們發現。”

谷、韓二人是看見蛇焰箭的藍色火焰升起跑來的,跑得近了,武士敦高呼酣鬥的聲音也聽得十分清楚了。不出余化龍所料,他們果然是無暇搜索草莽是否還埋伏有人,便從他的身邊跑過。不過山坡上系的四匹坐騎,卻給韓佩瑛斬斷了系馬索,放走了。谷嘯風笑道:“好,你的心思比我縝密得多。”

要知何家隱居在秘魔巖下,是不願給外人知道的。韓佩瑛放掉對方的坐騎,那是為了不讓敵人易於逃跑,希望能夠把敵人一網打盡的。她只道敵我雙方都在混戰之中,想不到還有一個余化龍躲在草叢裏面。

任天吾聽得他們的腳步聲,心裏想道:“蛇焰箭剛剛升起,怎的援兵就來得這樣快呢?”說時遲,那時快,谷嘯風和韓佩瑛已經轉過山坳,現出身形。任天吾大吃一驚,這才知道來的並不是他們的人。

谷嘯風怒道:“好呀,任天吾,佩瑛的爹勸過你,我勸過你,你的女兒也勸過你,你不聽良言,又來興風作浪,可休怪我不認你這個為虎作倀的長輩了!”

韓佩瑛道:“武幫主對付得了任天吾和朱九穆這兩個老賊,咱們先打西門牧野這老魔頭。”

谷嘯風道:“不錯,饅頭只能一口一口的吃。何兄、李兄你們歇歇,我來替你。”

谷、韓二人雙劍合璧,劍光匹練似的向西門牧野卷去。西門牧野怒道:“你這小子是我手下敗將,竟也敢來欺我!”

谷嘯風冷笑道:“你真是太欠自知之明,你以為你現在還勝得了我嗎?看劍!”刷刷刷一連幾劍,劍劍指向西門牧野的要害穴道,西門牧野大吃一驚,心裏想道:“才不過一年多工夫,這小子的劍法竟然精進如斯,還好像知道我的弱點似的,看來的確是不能小覷他了。”

谷嘯風的劍法比以前練得高明多了,這是事實,但他之所以能夠迅即搶到上風,卻並不僅僅是由於劍法的精進。一來他和韓佩瑛所練的雙劍合璧的打法,經過了一年多聯手應敵的經驗,已經配合到毫無阻滯,得心應手;二來他得好友公孫璞指點他應付桑家兩大毒功的竅門,此時再和西門牧野交手,已有成竹在胸;三來西門牧野剛才和武士敦拼了一掌,又和李、何二人惡鬥一場,內力損耗不少,此消彼長,當然就不是谷、韓二人聯手之敵了。

谷嘯風運劍如風,出手越來越快,劇鬥中西門牧野冒險進招,“化血刀”欺身向他劈下。谷嘯風喝道:“來得好!”刷的一劍,突然向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來,劍尖雖然給他的掌力震得稍稍歪斜,但還是刺著了他掌心的“勞宮穴”。

西門牧野大吼一聲,猛地向韓佩瑛沖過去,韓佩瑛身法輕靈,一飄一閃,西門牧野撲了個空,但卻也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