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惘惘幽情埋舊地重重恨事走天涯(第3/5頁)

韓大維頗感意外,說道:“哦,宇文沖已經死了嗎?他也算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怎麽死的?”

奚玉瑾說道:“多行不善必自斃,他是自己走火入魔死的。”

車衛苦笑道:“我就是著了辛十四姑和他的暗算,以致真氣渙散,幾乎為他所害。幸虧剛才這三位姑娘來得及時,救了我的一條老命。”

韓大維老於世故,在聽了女兒的說話之後,心裏已在想道:“聽瑛兒的口氣,似乎不想前往車家,這大概是為了避免讓奚玉瑾難堪的緣故。”於是抓著車衛的說話,說道:“多謝車兄好客的盛意,咱們一見如故,我也不想和車兄客氣了。車兄,你的真氣現在剛開始凝聚,似乎應該回去閉門練功,以免功力有所損耗。將來我有機會再來向車兄請益如何?”

車衛瞿然一省,說道:“多謝韓兄指教,我回去閉關三日,韓兄若是沒有別的緊要事情,三日之後,請來寒舍盤桓些時,好嗎?”

韓大維見他盛意拳拳,說道:“好,三日之後,我來應約就是。”

車衛說道:“那麽令嬡和奚姑娘她們?”

奚玉瑾笑道:“車老前輩和韓伯伯乃是當世的武學大師,你們兩位切磋武學,我們可是插不進口的。我們也還有另外一些事情,只待送任姑娘回家之後,我們就要離開此地的了。”

車衛最掛念的是女兒的終身大事,而女兒的終身大事,卻是和奚玉瑾有最密切的關系的,他不便明言,只好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留你們。但奚姑娘,你不等待辛龍生和你一同回去嗎?”

奚玉瑾微微一笑,說道:“我用不著和他回去啦。我和他的事情已經當著令嬡的面說清楚了,車老伯,你回去問令嬡就知道啦。”

聞弦歌而知雅意,車衛一聽這話,心上放下了一塊石頭,說道:“好,多謝奚姑娘今日幫了我的大忙,他日若有需要老朽之處,老朽定當圖報。”語意雙關,表面聽來是指奚玉瑾等人剛才助他脫險之事,其實則是感激奚玉瑾成全他的女兒的婚事。

車衛得韓大維之助,功力已經恢復幾分,當下獨自登山。韓大維父女等人,也陪任紅綃回家了。

谷嘯風和任紅綃是未曾見過面的表兄妹,兩人行過見面禮後,任紅綃道:“我媽常常和我說起姑姑的,只恨爹爹固執,不許我們兩家來往。不過表哥的消息我們還是時時聽到的,聽說你在江湖上闖出很大的名頭,我們母女都是十分高興。你這次來得真好,媽若是見到了你,不知道該如何歡喜呢。姑姑好嗎?”谷嘯風道:“好。表妹,我在不久之前,聽說你已經到了金雞嶺,我也是十分高興。”

任紅綃想起一事,說道:“我聽得車伯伯說,有個江湖上出名的妖婦辛十四姑正在我們家裏,你知道嗎?”

谷嘯風道:“我正是從你們家裏出來的,辛十四姑這妖婦早已給我們趕跑了。”

任紅綃道:“啊,那你見過了我的爹爹沒有?”谷嘯風道:“見過了!”任紅綃瞧他說話的神情,心知有點不妙,連忙問道:“我爹,他,他對你怎麽樣?”

谷嘯風嘆了口氣,說道:“表妹,我說出來,你可要別見怪。”任紅綃道:“爹爹的為人我是知道的,我也不值他的所為呢。表哥直說無妨。”心想莫非他們是言語失和,已經動過手了。

哪知谷嘯風說出來的真相,比她想象的還要壞,她聽說父親通番賣國,不肯聽從谷嘯風的勸告,還要下毒手害韓佩瑛等等事情,不覺呆了。

韓佩瑛安慰她道:“表妹,你別難過,你和你爹不同,我們不會因為你爹看不起你的。”

任紅綃道:“我有這樣的爹爹,真是愧對你們。只不知爹爹跑了沒有?表哥,我、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谷嘯風已知其意,說道:“你爹是我舅舅,我也還要盡我最大的努力,希望能夠令他回到正路上來的。表妹,我和你一同勸他,你以父女之情感動他,說不定他能夠回頭的。”

任紅綃道:“但願如此。表哥,你和我爹爭吵的時候,我的媽媽有沒有出來?”

谷嘯風道:“我沒有見著舅母。”

任紅綃心裏想道:“他們在家裏鬧得天翻地覆,媽不會不知道的,為什麽不出來勸架?”思疑不定,便即回頭問那管家道:“莫大叔,我媽媽不在家麽?”

那個管家這才說道:“大小姐,我說給你聽,你莫傷心。老夫人已經死了。”

任紅綃大吃一驚,說道:“我媽死了?怎麽死的?”

那管家道:“你走了之後,老夫人日夕惦記你,和老爺也不知吵了多少次。她是得病死的。”

這一下恍如晴天霹靂,登時把任紅綃驚得呆若木雞。奚玉瑾連忙扶穩了她,說道:“綃妹,你醒醒。人死不能復生,伯母——”任紅綃呆了片刻,這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叫道:“娘,都是不孝的女兒害了你了。”奚玉瑾安慰她道:“伯母年過六旬,壽終正寢,也算得是福壽全歸了。人死不能復生,綃妹,你目前應該做的是節哀順變,可別太過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