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生死茫茫憂故友恩仇惘惘念新知(第4/6頁)

谷嘯風沒有王宇庭的功力,撥不開那枝鏈子鉤,一劍劈下,火星蓬飛。他用的雖然是把寶劍,但因鐵鏈粗大,卻是斬它不斷。鐘無霸一抖鐵索,把谷嘯風的寶劍反彈開去。“哢嚓”一聲響,鐵索一端的利鉤,已是勾著了小船的船頭。

王宇庭和喬拓疆的鐵枝鐵篙相持不下,要收也收不回來。鐘無霸用力的拉,收緊鐵索,小船竟然給他拉動,慢慢向大船靠近,小船上的周應和那小頭目要把船兒劃開,哪裏能夠?

眼看兩只船就要碰上,一碰上了,小船定必覆沒無疑。谷嘯風一個“黃鵠沖霄”的身法,腳尖一點船頭,身形平地拔起,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長劍淩空刺下,劍尖對準了鐘無霸的胸膛。這一劍雖然未必殺得了鐘無霸,只要迫使他騰出手來抵禦,小船就有機會可逃。

不料騰出手來的不是鐘無霸,卻是喬拓疆。喬拓疆右手持篙和王宇庭相鬥,左手食指一彈,“錚”的一聲,把谷嘯風的長劍彈開。谷嘯風腳尖未曾著地,一劍刺空,喬拓疆的大手已經抓來。谷嘯風淩空撲下,抓著他的手腕,還未曾來得及回劍刺他,喬拓疆掌力一吐,喝聲:“去吧!”谷嘯風重心不穩,身子向後傾跌。

背後無物憑依,勢非跌下湖中不可。小船上的周應和那小頭目不禁失聲驚呼。只見谷嘯風朝天跌下,反手一抓,卻抓著了鏈子鉤的鐵索,雙手迅即交替移動,沿著那條鐵索,溜回小船。

谷嘯風遇險之際,王宇庭略一分神,所用的短篙給喬拓疆的長篙壓在下面。喬拓疆哈哈笑道:“王寨主,咱們用不著分個勝負了吧?只要你答應不趁這趟渾水,咱們就可以免傷和氣!”他單掌應敵,擊退了谷嘯風,又壓下了王宇庭的鐵篙,等於以一敵二,仍然占了上風,是以甚為得意。言下之意,即是要王宇庭答允互不侵犯,他就可以叫鐘無霸放開他們這條小船。

此時從上遊下來的官軍船只已經漸漸迫近,王宇庭那一百條快船也紛紛追來,將快到達了。官軍船上射來的箭,已是有些射到了盜船上面。

王宇庭“哼”了一聲,雙腳牢牢釘著船頭,短篙又翻上去。那條小船雖然仍然向前移動,但卻緩慢得多,原來他是用千斤墜的重身法,定住了船身。

他在和喬拓疆以內力相持之際,仍然能夠運用千斤墜的重身法,喬拓疆也不禁暗暗佩服。

不過,因為這條小船仍然是給鐘無霸拉得向前移動,雖然只是緩緩移動,但因距離太近,看來已是等不到後面的快船趕來解救了。小船一碰大船,非給碰翻不可。

正在十分危險的時候,忽地有條小船從上遊順流而下,疾如奔馬。谷嘯風坐在船頭調勻氣息,擡眼望去,看見這條小船不像是官軍的船只,頗為驚異。

說時遲,那時快,那條小船已是闖進了沉鰲蕩,掠過三艘盜船,來到了喬拓疆那艘座船的旁邊了。

喬拓疆尚自不以為意,心想官軍之中有甚能人?一條小船,跑來奇襲,濟得甚事?此時他船上的弓箭手已經發射,撓鉤手也在準備捕捉那條小船。

只聽得一聲長嘯,小船上跳出一個人來,用的也是“黃鵠沖霄”身法,可比谷嘯風剛才撲上盜船還更快捷得多,有幾枝箭射到他的身上,也不見他用甚兵器撥打,那些箭竟是沾衣便即彈落。

這人是個青衣老者,喬拓疆看清楚了,不禁大吃一驚,原來這個青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大對頭明霞島的島主厲擒龍!

一年多前,喬拓疆曾率領手下,要占據厲擒龍的明霞島。一場惡鬥,厲擒龍被困在他所布的“六合陣”中,倘若不是黑風島主宮昭文由於別有私心,趕來調解,那次厲擒龍就要大大吃虧了。

不問可知,厲擒龍在這個關鍵的時刻趕來,為的就是要報這一箭之仇了。

說時遲,那時快,厲擒龍已是踏上船頭,鐘無霸首當其沖,深知他的厲害,只好放開鏈子鉤,全力應敵。

厲擒龍哼了一聲,說道:“六合陣裏也有你的,這筆賬順便算吧!”鐘無霸左掌護胸,右拳擊出,使的是“進步搬攔錘”的攻守兼備招式,缽口般粗大的拳頭,猛擊出去,虎虎生風。

他這一拳力足開碑裂石,不料眼睛一花,面前的厲擒龍突然不見,只覺虎口一麻,已是給厲擒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抓住。

厲擒龍喝聲:“去吧!”順著他的拳勢一拖,借力使力,把他鐵塔也似的身軀拋了起來,只是輕輕的向前一送,“蔔通”一聲,鐘無霸已是給他拋了落水。

喬拓疆連忙拋棄鐵篙,厲擒龍搶上來疾劈三掌,這三掌乃是他武功精華之所聚,奇幻莫測,剛猛之極。喬拓疆硬接一掌,避開一掌,第三掌卻給他打個正著,“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