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生死茫茫憂故友恩仇惘惘念新知(第3/6頁)

王宇庭大喜道:“這夥強盜可跑不了啦,哈哈,他們闖進了絕地,雖有堅船利器,也是無所施其技的了。”

谷嘯風好奇問道:“什麽絕地?”

王宇庭道:“他們闖進的地方名叫沉鰲蕩,入口處水深,出口處水淺,地形是個喇叭形,喇叭口泥沙堆積,大船必然擱淺,駛不出去。嘿嘿,他們不熟悉水道,貪圖那裏風平浪靜,這可不正是自投羅網麽?咱們趕快追上去,堵塞另一處出口,以免他們退回深水之處,改道駛出長江。”

周應說道:“從上遊而下的官軍,若是飛虎軍就好了。這支江防軍的主帥是江南大俠耿照,最能打仗。”

谷嘯風驀地想起,說道:“王總寨主,有件事情,我忘了稟報你。飛虎軍的總兵官已經換了人,不是耿大俠了。”

王宇庭吃了一驚道:“換了什麽人?耿大俠又出了什麽事?”

谷嘯風把耿照給韓侂胄假公濟私調他的職這件事情告訴王宇庭,說道:“耿大俠已經辭官不做,至於飛虎軍的總兵換了什麽人我可就不知道了。”

王宇庭嘆道:“南宋偏安江左,先殺了大敗金兵的嶽少保,其後又把在采石磯大捷的主帥虞允文解除了兵權,讓他投閑置散,如今又輪到了耿大俠了。哼哼,皇帝老兒和韓侂胄這類大官不知是何心肝,這不是自壞長城嗎?”

谷嘯風道:“但聽韓老寨主所說,這次打敗史天澤、喬拓疆的官軍,也正是飛虎軍。看來總兵雖然換了,耿大俠的舊屬官兵還是能夠保持飛虎軍聲譽的。那總兵官說不定也是飛虎軍的舊人。”

王宇庭道:“不管總兵換了什麽人,咱們今日總是盡力而為,即使官軍幫不上忙,咱們也能打敗這夥強盜。”

王宇庭這只小舟飛快地追上去,後面的船只跟不上,還有一段距離。不一會兒,這只小舟已經靠近沉鰲蕩,那五只海船也發現他們這只小船了。

谷嘯風道:“王寨主,咱們暫待一會。”話猶未了,只見敵方後面的兩艘船已經掉轉船頭,掛起他們的旗幟,正是喬拓疆橫行東海時所用的標志骷髏旗!

原來喬拓疆前頭的那一艘已經發現出口水淺,駛不出去。是以喬拓疆才調轉船頭,準備和王宇庭打交道的。

喬拓疆站在第二艘船的船頭,哈哈笑道:“原來是王總寨主親自來了,嘿嘿,喬某未曾上山拜訪,反而勞煩總寨主親來迎接,實在是愧不敢當!”

王宇庭冷笑道:“我是接引你上西天的!”

喬拓疆道:“總寨主何必發這樣大的火氣,請聽喬某一言。”

王宇庭冷冷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與你有什麽話好說!”

喬拓疆笑道:“王寨主此言差矣!你占太湖,我占長江,都是和官府作對的,咱們可正是道上同源啊!官軍要對付我,何嘗不要對付你?咱們正宜聯手同抗官軍!”

王宇庭大怒道:“放你的屁,你是勾結韃子的奸賊,我是大宋獨兒,誰和你聯手?”

喬拓疆變了面色,說道:“王宇庭,你要幫忙官軍,我只好對你不客氣了!”

第一艘盜船的一個魁梧漢子喝道:“對,這老兒不吃敬酒,咱們就叫他吃罰酒吧!”提起一枝大鐵錨,作了一個旋風急舞,呼的便拋出去。

王宇庭同舟的那小頭目說道:“這廝正是弄沉趙趕驢那條船的強盜頭。”

王宇庭拿起一枝鐵篙,輕輕一撥,使出“四兩撥千斤”的絕技,搭著迎面飛來的大鐵錨,一撥一送,鐵錨斜飛出去,落在湖中,轟隆聲響,激起了幾丈高的浪頭。

這人是盜幫裏有名的大力士,曾經以拋擲鐵錨毀壞敵船的方法弄沉辛龍生和趙趕驢那條小船的,想不到故技重施,卻給王宇庭輕描淡寫的一舉化解,不由得大吃一驚。

王宇庭喝道:“好,我給趙兄弟和龍俠士報仇!”手上鐵篙當作鏢槍向那漢子飛去,那漢子驚魂未定,已是給鐵篙從前心插入,後心穿出,登時斃命。

說時遲,那時快,喬拓疆的座船已然來到。喬拓疆也拿起一枝鐵篙,說道:“王寨主好功夫,咱們比劃比劃!”他那枝鐵篙二丈多長,大船小船的距離還在三丈開外,喬拓疆站在船頭,向王宇庭刺來,自是不能刺到王宇庭身上。

本來王宇庭的小船還可以有機會逃走的,但王宇庭以七十二家總寨主的身份,對方首領出言挑戰,他又豈能示弱。

王宇庭從小頭目手中接過一枝鐵篙,劃了一道圓弧,迎上喬拓疆的鐵篙,雙篙相交,火花四濺,喬拓疆手腕一翻,長篙壓在王宇庭的短篙之上,王宇庭的短篙倏地又翻上去,壓下他的長篙。幾度翻復,兩人竟是功力悉敵,打成平手。

盜船艙中走出一個大漢,這大漢比剛才押擲鐵錨那個漢子還更魁梧,站在船頭,宛如鐵塔。突然飛出一枝鏈子鉤,粗大的長長的鐵鏈足有五六丈長,一端乃是利鉤。這樣長的鏈子鉤,在他手中竟似舞弄一條繩索,毫不費力。一聲大喝,鏈子鉤已是勾著了王宇庭這條小船。原來這個人乃是喬拓疆的副手鐘無霸,氣力之大,當世無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