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相府豪門藏敵使少年俠士陷囹圄(第3/6頁)

那復姓獨孤的隨從笑道:“有郭武師的快刀珠玉在前,我若再練,這可當真是班門弄斧了。”

郭武師道:“獨孤大哥,你是答應過指點我的,可不能自食前言。”

顏豪道:“獨孤行,主人盛意拳拳,你就練一趟吧。”

獨孤行道:“好,指點二字我不敢當,我與郭武師琢磨琢磨。韓公子,請借一位尊仆一用。”

眾人不覺有點納罕:“他練快刀,何以卻要借一個韓家的仆人來用?”韓希舜道:“獨孤大哥,你的刀法要人陪練的嗎?我的仆人可是沒人會使快刀的啊!”

獨孤行道:“我要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韓公子放心,我不是要他喂招,絕不會傷他的。”

韓希舜笑道:“要不懂武功的,那就太容易了。小楊子,你站出來。”小楊子是給他們倒酒的一個小廝。

那小廝一副惶惑的神色,站出來道:“我什麽也不懂的,不知要我如何陪練?”

獨孤行笑道:“你什麽也不用管,聽我的就行。”說罷在地上拾起一片樹葉,塗上一點泥漿,貼在那小廝的鼻子上。忽地說道:“你看後面是什麽?”

那小廝吃了一驚,回頭一望,就在這眨眼之間,只見刀光一閃,獨孤行已是一刀把粘在他鼻尖上的那片樹葉削了下來。小廝毫發無傷。原來他哄他回頭,是避免他看見刀光難免要嚇一跳。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呆了片刻,這才爆發出如雷的彩聲。那郭武師嘆了口氣,說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當真不錯。從今之後,我是不敢再使快刀的了。”

獨孤行道:“郭武師,你可千萬別要如此,你的快刀,在江湖上最少也可以排名十名之內,倘若閉門封刀,那就太可惜了。”

若在平時,郭武師聽得人家將他的快刀排名在十名之內,心裏一定極不高興,因為他自認為是數一數二的。

如今見了獨孤行的刀法,得他認為可以在十名之內,知道這已是他為了給自己挽回面子的說法,心中反而大為舒服了。

韓希舜笑道:“有顏公子、公孫少俠和西門、獨孤兩位大哥在此,你們的一些粗淺武功也就不用再練了。”

顏豪說道:“不必扯到我們身上。不過天色不早,恐怕也是沒有足夠的時候看大家的功夫了,還是早早請公孫少俠露兩手吧。”

公孫璞道:“我這莊稼漢的把式更是難入方家法眼。我說過此會我只是來開眼界的。”

顏豪打個哈哈說道:“公孫少俠,咱們今日是以武會友,你又何必如此惜技如金。不過韓公子剛才說得好,酒酣方能興起,請讓我借花獻佛,敬少俠一杯。”說到一個“敬”字,雙指一揮,把一杯斟滿了酒的酒杯,向公孫璞彈去。

這杯酒是放在桌上的,一彈之下,酒杯飛了起來,半空中打了兩個圈,平平穩穩的向公孫璞飛去,杯中的酒竟沒濺出半點。

在座的都是武學行家,見顏豪露出這手功夫,也不禁看得呆了,人人心裏喝彩,但又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酒杯,誰也不敢出聲。

要知若是把酒杯從手中飛出,杯中的酒不濺出來已是難能,擅於暗器功夫的人也還勉強可以做得到;如今將放在桌上的酒杯彈得飛起,而要滴酒不濺,力道用的巧妙,簡直是匪夷所思,難度是要比從手中飛出難上百倍了。

眾人屏息而觀!只見那杯酒飛到公孫璞面前,公孫璞張開嘴巴,一吸而盡,就像有一只無形的手,把這杯酒倒入他的口中一樣。公孫璞咬著酒杯,輕輕放下,說道:“謝顏公子賜酒。小弟不勝酒量,可只能喝這一杯了。”

眾人吃驚過後,這才爆發出如雷的彩聲,人人都是誇贊顏豪的神技,顏豪卻是並無喜色,勉強一笑,說道:“公孫少俠才真是好功夫呢,佩服,佩服!”史宏這些人還只道顏豪說的是客氣話,只有韓希舜看出公孫璞喝這杯酒的精妙功夫,哈哈笑道:“敬酒接酒,並臻佳妙。當真可以說得是互相輝映,璧合珠聯。我敬兩位一杯。”他可不敢賣弄,敬酒就是敬酒,並無其他花樣。

原來顏豪彈那酒杯,用的是上乘內功“彈指神通”,酒杯上附有內力,功力稍差的人,給這酒杯一撞,少說也要跌落兩齒門牙。旁人看來,好像是這杯酒飛到公孫璞面前,迫得他不能不張開嘴巴,那杯酒就倒入他的口中的。其實卻是還有一點距離,公孫璞張口一吸,就吸幹杯中的酒的。他這吸酒的功夫,純用內家真氣,難度絕不在顏公子“隔座傳杯”的功夫之下。只是他不願意炫露,武學造詣稍差一點的人就看不出來了。

公孫璞心中有氣,想道:“這姓顏的不知安著什麽心,初相識就想要我難看。”本來他想“還敬”顏豪的,但轉念一想,何必爭這閑氣,當下接過韓希舜的敬酒,說道:“小弟實在是不能再喝了。”韓希舜道:“公孫大哥,你喝了顏公子的不喝我的,這怎麽說得過去,好歹給我一個面子吧?”公孫璞無可奈何,只好喝了他的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