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相府豪門藏敵使少年俠士陷囹圄(第2/6頁)

公孫璞尚未回答,那顏公子已是哈哈一笑說道:“這是玄鐵打成的傘柄吧?我這隨從見識淺陋,教公孫少俠見笑了。”

公孫璞見顏豪識得玄鐵寶傘,只好承認,說道:“顏公子見識不凡,佩服,佩服!”顏豪心想:“我家裏什麽寶貝都有,可沒一樣比得上玄鐵寶傘。可惜今天卻是不便搶他的,慢慢再想法吧。”

韓希舜道:“顏公子、公孫少俠請喝酒,邊喝邊看他們的武技。”

顏豪說道:“好,好。古人讀漢書下酒,咱們飲酒觀賞武技,也是一大佳話。”

韓希舜道:“史教頭,你先練過一趟黑虎拳,博顏公子一哂。”

史宏道:“遵命。不過我可得請二公子允許,讓我用那株梧桐樹練拳。”

韓希舜道:“你們要如何練便如何練,不必顧惜園中景物。”

公孫璞心想:“這人不知要如何用梧桐練拳?”只見史宏跑到一株梧桐樹下,乒乒乓乓地打了七八拳,接著橫掃一腿,樹葉紛落,這還不算,過了片刻,樹枝也都折斷,紛紛落下。這株梧桐樹就只剩下一株光禿禿的樹幹。

顏豪沒說什麽,他那個高瘦的隨從道:“史教頭內力雄渾,黑虎拳練到這個地步也委實不錯了。”

史宏本來以為可以博得顏豪的稱贊,不料卻只博得他的隨從的“不錯”二字,心裏當然不大舒服,雖然不敢發作出來,臉上的神色可也不怎麽好瞧了,說道:“我這粗笨的拳腳功夫,本是難入方家法眼。請西門大哥多多指點。”

話猶未了,忽見一個漢子飛般躍出,說道:“我也來一套刀法,博顏公子一哂。”

此時梧桐樹的樹枝正在紛紛落下,只見刀光疾閃,霎時間刀光靜止,那漢子插刀歸鞘,說道:“獻醜了。”眾人定睛看時,只見落在地上的樹枝都給削為兩段,有人走去拾起幾枝拿回來給大家看,每枝樹枝都是恰好分為兩半同樣長短。

那短小精悍的隨從道:“這位是郭武師吧,久仰郭武師的快刀絕技,果然言下無虛。”

那姓郭的武師洋洋得意地說道:“請獨孤大哥指教。”

那隨從道:“我也練過幾年刀法,待會兒自當獻拙,現在還是請西門大哥先露一手吧。”

那高瘦的隨從笑道:“你這是教我出醜了。不過史教頭有命在先,我也只好獻醜,與史教頭琢磨琢磨吧。”

說罷,走到另一株梧桐樹下,輕輕在樹幹拍了一掌,那株梧桐樹紋絲不動,他就立即回來了。史宏正自心裏嘀咕:“這算什麽?”心念未已,奇景忽現。

只見那棵梧桐樹的樹葉轉眼間變得枯黃,一陣風吹過,一片片的樹葉落下來。眾人吃驚不已,那高瘦的隨從笑道:“郭武師,請你剖開樹心一看。”那個快刀的郭武師刷刷兩記快刀,在樹上劃開一個“十”字,只見樹心就似給蟲蛀過一般,腐爛得一捏即碎。

史宏大驚道:“西門大哥,你練的是什麽功夫?”那高瘦的隨從道:“我也不知是什麽功夫,家師傳授我這門功夫的時候,說是從桑家的腐骨掌變化來的,他還沒有定名。嘿嘿,雕蟲小技,教史大哥見笑了。”

史宏心悅誠服,說道:“我的黑虎拳斷樹,不過是硬功而已,和你這陰柔的掌力相比,實在相差太遠。倘若是血肉之軀,著了你的一掌那還了得。”

那高瘦的隨從微笑不語,他的同伴代答道:“西門兄的神掌能傷奇經八脈,擅克內功高明之士。著了他的一掌,七天之內,血壞脈枯,就像這棵枯萎的梧桐樹一樣,縱然不死,也要變得癱瘓了。”

公孫璞是練過腐骨掌功夫的,心裏亦是不禁好生驚詫,想道:“我外祖的腐骨掌從來不傳外人,我爹也是偷學的。怎的這個人卻也懂得這門功夫?他復姓西門,難道是西門牧野的子侄嗎?但西門牧野已經投奔蒙古,若是他的子侄,又怎敢大搖大擺來到宋國的相府作客?以他這樣的武功,卻又何以肯委身作這個顏公子的隨從?”百思莫得其解,只好隨眾稱贊。

顏公子忽地笑道:“公孫少俠,你這就不夠朋友了。”

公孫璞怔了一怔,說道:“顏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顏豪笑道:“在座的別位朋友,或許是未曾見過這門功夫,對他誇贊。吾兄是個大行家,理應予他指點才是。諒他這點能為,焉能入得吾兄法眼,你也稱贊他,我看,那是言不由衷了。”

公孫璞心頭微凜:“這姓顏的對我的底細倒似乎摸得相當清楚。”當下說道:“腐骨掌我只是略知皮毛,西門大哥的功夫是從腐骨掌變化來的,神奇奧妙,比我所知的不知高明多少,指點二字,要顛倒過來說才是。”

顏豪搖了搖頭,說道:“公孫少俠是真人不露相,西門柱石,你只好自嘆沒福了。”西門柱石說道:“是呀,公孫少俠不肯指點,真是遺憾之至。”心裏則在想道:“我就不信你的腐骨掌比我還要高明,終須我要迫得你不能不露出來。”韓希舜道:“好戲還在後頭,只盼公孫兄酒酣興起之後,再給咱們露兩手吧。現在請獨孤大哥使一回快刀,讓我們開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