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有情喜得重相見無計難防敵再來

濮陽堅的“化血刀”毒功就是那日在儀醪樓上,給公孫璞破了的,至今尚未重新練成,自是把公孫璞恨如刺骨。

鄭友寶笑道:“大師兄,師父可是要留下這小子呢。”

濮陽堅道:“將他一刀殺了,還是便宜了他。嘿嘿,不用師父吩咐,我也不會這樣便宜他的。”

鄭友寶道:“對,先給他多少折磨。”

濮陽堅道:“我捏碎這小子的琵琶骨,先把他的武功廢了!嘿嘿,他破了我的化血刀,我廢了他的武功,這正是叫做天道好還,一報還一報!”

濮陽堅只道公孫璞已中毒昏迷,放心的走到他的身前,彎下腰便要捏碎他的琵琶骨。

不料公孫璞忽地一躍而起,冷笑說道:“區區毒酒,豈能奈我何哉!”

只見他中指一翹,一條水線突然從指端射出。原來公孫璞佯作昏倒之時,卻是默運玄功,把毒酒導引到中指之端。

濮陽堅驟出不意,給毒酒射上面門,兩只眼睛登時張不開來。說時遲,那時快,公孫璞“砰”的一掌擊出,濮陽堅哪裏閃避得開,摔了一個大筋鬥。

鄭友寶這一驚非同小可,慌忙拔刀出鞘,搶上去攔住公孫璞。

公孫璞喝道:“且看是誰逃不出誰的掌心!我不屑殺你,先廢掉你的‘招子’!”左掌平伸一托對手肘尖,雙指便向鄭友寶的面門點去。

鄭友寶曾經見過公孫璞和他的師父交手,深知他的厲害,他是為了救師兄,迫於無奈,才裝腔作勢,上前攔阻,怎敢與公孫璞真個交手?大驚之下,連忙後退。

濮陽堅抹幹臉上酒水,跳起來叫道:“不用怕他,他支持不了多久了!”原來公孫璞一掌將他打翻,但這一掌卻未能令他受傷,他是和公孫璞交過手,深知公孫璞的功力如何的,這一掌沒有將他打傷,他自是知道公孫璞因要運功禦毒,功力業已大減了。

公孫璞冷笑道:“料理你們這兩個膿包,費什麽事!”提起玄鐵寶傘,一招“飛龍在天”,橫擊出去。“當”的一聲,鄭友寶的長刀砍著寶傘,火花四濺,損了一個缺口,幾乎掌握不牢。濮陽堅斜身一閃,鋒利的傘尖從他胸前劃過,也是“嗤”的一聲,撕裂了他的一幅衣裳。

濮陽堅心驚膽戰,卻還是笑道:“師弟,我說得不錯吧,這小子的功力是不是大不如前?哼,他用了玄鐵寶傘,卻連你的刀也未能打落!”

公孫璞猛擊一招,只覺玄鐵寶傘沉重非常,已是有點施展不開。

公孫璞知道氣力漸弱,拋了玄鐵寶傘,喝道:“叫你也嘗嘗化血刀的滋味!”反手一掌,掌心如血,掌勢飄忽,濮陽堅和鄭友寶都不禁心頭一凜,以為公孫璞這一掌是向自己打來。

濮陽堅是練過“化血刀”的,深知這門毒功的厲害,陡然看見公孫璞用“化血刀”來對付自己,焉得不驚?百忙中急忙倒縱,“咚”的一聲,又摔了一跤。

鄭友寶功力較師兄稍高,長刀彎轉,削公孫璞左臂,這一招是攻敵之所必救,意欲以攻為守,迫使公孫璞回掌護身。

哪知公孫璞氣力雖然大減,身法仍是不差,一個“摟膝拗步”,方位立變,鄭友寶長刀劈空,公孫璞那一掌已打到面門,鄭友寶嚇得魂飛魄散,本能的霍的一個鳳點頭,橫刀保護腦袋。下盤空虛,公孫璞一個彈腿,喝道:“給我滾吧!”踢個正著。這一腿雖是氣力不加,也把鄭友寶踢出了一丈開外。

鄭友寶只覺頭皮一陣發麻,也不知是否給他的毒掌沾上,滾到濮陽堅身旁,顫聲問道:“大師哥,你給我看看,我是否受了化血刀之傷?”

公孫璞暗暗叫了一聲慚愧:“想不到我今日竟要倚仗毒掌嚇退敵人。”喝道:“你們兩個膿包我還不屑取你們的性命,你們給我滾得遠遠的,省得叫我見了生氣!”原來公孫璞剛才那一掌本來可以拍中他的腦門的,一念慈悲,這才改用彈腿踢他。

公孫璞正要拾起玄鐵寶傘,忽見那個胖掌櫃拿著一把算盤,搖搖晃晃地走到他的跟前,說道:“客官,你就想一走了之麽?”

公孫璞冷冷笑道:“你請的好夥計啊,我要的是酒,他卻給我在酒中加上藥料。好吧,多少銀兩,你算清楚了,我給你就是。”

那胖掌櫃撥撥算盤,滴答滴答地打了幾下,說道:“你打傷我們兩個客人,這賬該當怎麽算法,你自己說?”

公孫璞喝道:“好呀,原來你也是他們一夥!”

胖掌櫃哈哈笑道:“不錯,你現在才知道麽?”大笑聲中,那把鐵算盤已是向公孫璞胸膛推去。

原來西門牧野算準了公孫璞必定要來給黃河五大幫會的首腦人物治傷,禹城乃是必經之路,他到了禹城,十九會到儀醪樓喝酒,是以派遣門下兩個弟子和這個胖子先到禹城布置。這個胖子本是江湖大盜,給西門牧野收服,如今已是成了他的得力助手。武功遠在濮陽堅和鄭友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