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斷劍輕拋心已碎故人重晤意如何(第4/6頁)

韓希舜又笑道:“奚姑娘,依我說呀,你與其和我拼命也沒有用,不如咱們交個朋友,這樣既可以保全你的性命,又可以保全你那掛名丈夫的性命。以後你們雖然分手,你也總算是對得住他了。”

奚玉瑾氣怒難禁,罵道:“放你的屁!”把性命置之度外,心裏想道:“我若落在他的手裏,立即自斷經脈而亡!”

正在吃緊,忽地有個人旋風也似的跑來,叫道:“啊,玉瑾,當真是你!”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谷嘯風。

原來那天丐幫的焦奕前來報訊的時候,谷嘯風恰好到東洞庭山去會一位寨主,不在王宇庭的大寨。

奚玉帆一來是因為谷嘯風和他的妹妹有一段尷尬情事,與他同去,反而不便;二來也覺得有公孫璞和自己聯手,任何強敵,足以應付,是以也就不等待谷嘯風回來了。

王宇庭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的,當晚谷嘯風從東洞庭山回來,王宇庭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谷嘯風聽說奚玉瑾和丈夫被一個老叫化所擒,自是不禁大吃一驚。

王宇庭說道:“本來我是要把你叫回來的,可是奚少俠說等不及了,他們定要馬上動身。奚少俠和公孫少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他們二人聯手,足可抵敵當世任何高手,何況還有一位明霞島主的女兒和他們同去,自是可以無妨。不過,聽焦奕所說,那老叫化的武功之強,恐怕也是世間少有……”

王宇庭這樣說法,當然是想谷嘯風趕去相助的。其實無須王宇庭表露意思,谷嘯風已恨不得插翅飛去了。

谷嘯風暗自想道:“玉瑾的丈夫心胸狹窄,我見了他們夫婦,不免是要彼此都有點難為情的。可是難為情事小,救他們脫險緊要。難為情就難為情吧,也顧不得這許多了!”不待王宇庭把話說完,便道:“他們走了多少時候了?”

王宇庭道:“中午動身,走了半天了。”

谷嘯風道:“我走快點,或許還能趕上!”當下向王宇庭問清楚了到松風嶺的走法,便即連夜動身。

由於他沒人帶路,上了松風嶺,雖然找到了老叫化所住的那個地方,卻多兜了兩個圈子,走的方向也和公孫璞他們不同,一個是從前山上去,一個是轉錯方向,最後才從後山繞了過來。

想不到未曾見到奚玉帆他們,就先見著了奚玉瑾,而奚玉瑾又正在和一個公子哥兒模樣的人惡鬥,谷嘯風這份驚愕自是不用說了。“奇怪,為什麽只是她一個人?她的丈夫呢?”

辛龍生是給韓希舜點了穴道躺在亂草叢中的,谷嘯風匆匆趕來,無暇細心察看,還沒瞧見。

奚玉瑾在這緊急關頭,做夢也想不到突然會見著谷嘯風,她的驚愕比谷嘯風更甚,這刹那間,也不知是悲是喜?想要說話,卻是喉頭哽塞,說不出來。

高手比鬥,哪容得稍有分心,韓希舜正找不到一個可以不傷她而將她生擒的機會,見她驀地一呆,立即欺身進招,喝道:“小娘子,給我躺下吧!”

話猶未了,谷嘯風已是如飛趕上,叫道:“瑾妹,小心!”

只聽得“嗤”的一聲,奚玉瑾的衣裳給韓希舜那把折扇撕去了一幅,這把折扇的扇骨是鋒利的鋼片做的。

這還幸虧是因為韓希舜聽得背後金刃劈風之聲,急於回身抵擋,這才沒有點著了奚玉瑾的穴道。

奚玉瑾一個“細胸巧翻雲”,倒縱出數丈開外,低頭一看,只見衣裳當胸之處,已給撕開一幅,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胸脯。

裸露的部分雖然不多,但在講究禮法的宋代,女子的身體,是只能讓丈夫看見的。江湖人物雖說比較不拘小節,亦是甚感難以為情的了。

不過奚玉瑾在尷尬羞愧之中,心裏亦有絲絲甜意。

谷嘯風剛才不知她的丈夫就在一旁,突然見她遭遇危險,心情緊張之下,脫口而呼“瑾妹”,這兩個字對奚玉瑾來說,那是久已不聞的了。

過去熱戀當中,谷嘯風每天不知要叫她幾十百遍“瑾妹”,那時這個稱呼自然不會在她心頭引起異樣的感覺,此際時移勢易,忽然重又聽到谷嘯風這樣叫她,多少甜蜜的回憶,刹那間都在奚玉瑾的腦海中翻湧出來,一陣甜絲絲的感覺過後,接著是難以名說的哀愁。

奚玉瑾一陣迷茫,眼光一瞥,忽見她的丈夫躺在草叢裏,雖然不能動彈,目光卻是冷冷的正盯著她,這是不信任她的目光,也是憤激的目光。

奚玉瑾面上一陣青,一陣紅,連忙整好衣裳,正要過去看她丈夫,忽聽得“當”的一聲,擡頭一看,只見谷嘯風躍起一丈多高,韓希舜正在猛撲過去,趁他身形未穩之際,折扇點向他的後心。

奚玉瑾瞿然一省,心裏想道:“當務之急,必須先把這廝打敗,龍生對我多疑,那也只能暫時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