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柔情暗自纏佳士惡陣安能困孽龍(第4/8頁)

喬拓疆一抓向她抓下,哈哈笑道:“好,我就成全你這孝女的心願吧!”

明霞島主掌中夾劍,掌劈喬拓疆,劍刺鐘無霸,叫道:“英兒,用穿花繞樹身法避強就弱!”他知道女兒的脾氣,既是攔阻不來,只好指點她的打法。

喬拓疆化解了明霞島主的掌式,厲賽英已是躍過一邊。她雖然沒有被喬拓疆抓著,但胸口亦似受石頭擊了一下似的,隱隱作痛,呼吸為之不舒。

厲賽英避開喬、鐘兩個強敵,在六合陣中,穿花蝴蝶般的穿來插去,與那四個頭目遊鬥。父女同心合力,形勢稍微好轉。可是要想突圍,卻是談何容易?

厲賽英氣力漸感不支,激戰中鐘無霸的獨腳銅人攔腰打來,厲賽英飄身一閃,從兩名頭目刀劍交插的縫中穿過,身法稍微慢了一點,刀光過處,削去她頭上的一縷青絲。她自己還未知覺,她那個老仆已是不由得失聲驚呼,這個老仆人就是厲賽英剛才叫他“照料”奚玉帆的那個老仆人,此時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厲賽英身上,為她捏著一把冷汗,哪裏還記得要“照料”奚玉帆。

奚玉帆按捺不住,倏地就從隱蔽之處跑了出來,徑自向厲賽英跑去了。

厲賽英大驚道:“你來做什麽?丁大叔,快點將他拉回去!”

話猶未了,對方的一名頭目已是飛出了三柄匕首,兩柄打奚玉帆,另外一柄卻射向那個隨後追來的老仆人。

這老仆人慌不叠地追上去,正在張開喉嚨大叫,“奚相公,回來,回來,回……”那柄匕首恰好穿過他的喉嚨,那第三句“回來”哽在喉頭,未曾叫得出來,就倒在血泊中了!

奚玉帆長劍一揮,一招“亂披風”的劍法把兩柄匕首打落。咬了咬牙,鼓一口氣,沖到了厲賽英的身邊。

他雖是抱病在身,但因練有少陽神功的底子,在這緊急關頭,本能的發揮了出來,竟是超過了他平時所能使用的“極限”。這情形就像遭遇火災的時候,被困在危樓的人一樣,平時怎也不敢下去的,危急關頭,自自然然就跳得下去了,而且常常會出乎他本人的意料之外,竟未受傷。

喬拓疆正自一抓向厲賽英抓下,明霞島主的長劍又剛好給鐘無霸的銅人擋住,一時間來不及為她救招。厲賽英心神大亂,眼看就要給他抓住,奚玉帆陡地一聲大喝,一招“李廣射石”,儼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劍尖吐出碧瑩瑩的寒光,指到了他的背心。

喬拓疆是個識貨的行家,聽得背後金刃之聲,心頭一凜:“想不到這島上還有一個強手!”他的背心焉能給奚玉帆刺中,當下只好放松厲賽英,反手一彈,“錚”的一聲,彈開奚玉帆的長劍。說時遲,那時快,明霞島主已是連環三劍,殺退了鐘無霸,閃電般的又向喬拓疆攻了過來,喬拓疆忙於應付明霞島主,來不及向奚玉帆再施殺手了。

厲賽英又驚又喜,叫道:“你怎麽可以絲毫不顧自己!”

奚玉帆道:“我這條性命是你救的,大不了為你送掉,那也是應當的!”

奚玉帆是個至誠君子,心中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並沒考慮到所說的話是否會給人誤解的。尤其在這樣緊急的關頭,他還能夠推敲辭句?

厲賽英聽在耳中,心裏可是甜絲絲的有說不出的舒服,想道:“不枉我救了他一命,他當真是個有情有義之人!”

此時奚玉帆已是陷在陣中,厲賽英要拉也是不能將他拉出去的了。厲賽英銀牙一咬,說道:“奚大哥,多謝你了。好吧,咱們生則同生,死則同死!”

明霞島主聽得女兒叫這少年做“奚大哥”,倒是不覺一怔,說道:“他不是公孫璞嗎?”厲賽英道:“他是百花谷的奚少谷主,女兒特地帶他來見你老人家的。”她只能簡簡單單地說兩句話,內裏因由,自是不能細說了。

明霞島主心裏想道:“原來英兒看中了他,這也是緣分。百花谷奚家是中原有名的武學世家,倒也還算得門當戶對。”

喬拓疆獰笑道:“好,叫你們父女翁婿同往地府團圓吧!”他以為奚玉帆定是明霞島主的女婿無疑,卻不知他們根本尚未曾談過一句有關男女私情的話的。奚玉帆面上一紅,卻也無暇分辯。

明霞島主縱聲笑道:“好女兒,你很有眼力,沒有選錯了人!爹爹拼了這條老命,也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明霞島主抖擻精神,一柄長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劍中夾掌,每發一掌,都是帶著勁風。奚玉帆跳躍不靈,就牢牢的像打樁一樣把雙足釘在地上,左來左擋,右來右擋,一口青鋼劍盤旋飛舞,竟也遮攔得住。當然在喬、鐘兩個強手攻他的時候,他就必須明霞島主來給他化解了。

奚玉帆的百花劍法以輕靈奇詭見長,他跳躍不靈,劍法的功效不免打了一個折扣,好在劍路奇詭,那四個頭目從未見過這套劍法,摸不清虛實,一時間也不敢強攻。他們這邊以三敵六,居然可以勉強扳成平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