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舊怨難消來助陣新知雖好忍寒盟(第3/8頁)

奚玉瑾道:“這些事情都是你的姑姑告訴你的吧?”

辛龍生道:“不錯,但我相信她不會騙我的。”

奚玉瑾忽地感到一股寒意,心裏想道:“辛十四姑對侄兒也說謊話,而且居然騙得侄兒相信,這人也真是太可怕了!”

其實辛龍生口裏說是相信姑姑,心中卻是著實有點思疑了。

他驀地想起一件事情。那天他出來私自給奚玉瑾送行,回家之後,本來是準備姑姑問她的,出乎意外,姑姑卻什麽也沒有說。但一連兩天,臉上都沒有現過笑容,神色十分陰沉可怖。

侍梅是奉了辛十四姑之命,送奚玉瑾到孟七娘家裏做丫頭的。有話吩咐在先,不許讓她侄兒知道,因此主人雖然沒有怪責,但侍梅已是忐忑不安。這晚失手跌落了一個茶杯,這茶杯乃是綠玉所造,十分名貴,跌在地上,有了一條裂痕,侍梅自然更加惶恐了。

辛龍生感侍梅之情,替她解窘,笑道:“幸沒有打碎,這點裂痕,請巧手匠人修飾,肉眼一定看不出來。”

辛十四姑面色一沉,忽然拿起玉杯,用力一摔,“當啷”一聲,玉杯碎成八塊,侍梅大驚失色,連忙跪下,磕頭請罪。

辛十四姑冷冷說道:“這是我自己打碎的,與你無關。”辛龍生也是驚詫不已,禁不住問道:“姑姑,這玉杯還可以用呀,為什麽要摔掉它了?”

辛十四姑好像是發泄了一口怨氣似的,“嘿,嘿,嘿”幹笑幾聲,森然說道:“有了裂痕,還要它作什麽?嘿,嘿,這個脾氣,我倒是和你的表姑相同。”

辛龍生想起了這件事情,不由得思疑不定:“為什麽姑姑不讓我知道奚姑娘這件事情,昨天晚上,要用黑酣香令我熟睡?是怕我阻撓她利用奚姑娘來救韓大維的計劃呢,還是另有原因?她說的那幾句話又是什麽意思?有了裂痕,就不能要了,這恐怕不單單是指那個玉杯吧?”

驀地一個念頭在他心中掠過,“姑姑才貌雙全,為什麽她也終身不嫁?莫非她也是像表姑一樣,為韓大維害了單相思?只不過表姑敢把心事告訴她,她卻是什麽人都瞞住。她說她那一點脾氣與表姑相同,莫非也就是指對韓大維而言的?奚姑娘疑心是她在酒中下毒,只怕並不是空穴來風了?”想至此處,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奚玉瑾也是有著她的心事,韓大維的事情現在她已是無能為力了,但她的哥哥也正在危險之中,必須她去解救,這可是刻不容緩的啊!

兩人各懷心事,目光相觸,面上都是一紅。辛龍生是因為內疚於心,奚玉瑾則因為想到還有需要辛龍生幫忙之處,不禁覺得有點難以為情。

辛龍生道:“奚姑娘,你上哪兒?”奚玉瑾道:“對啦,我正想問你,你是不是還要回到洛陽的丐幫分舵?”辛龍生道:“可有什麽事嗎?”

奚玉瑾道:“聽說丐幫有一批金銀珠寶,要運出城去,送給義軍?”

辛龍生詫道:“奚姑娘,你的消息可是靈通得很啊!”

奚玉瑾道:“你先別追究我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但此事關系可是非同小可,聽你的口氣,似乎是確實的了?”

辛龍生道:“不錯,陸幫主曾經與我提及此事。這批金銀珠寶已經送出去了,就是在我與他見面的前一天晚上送去的。押運的人是名震江湖的任大俠任天吾,想必不至於出事的。”

奚玉瑾頓足嘆道:“糟糕,糟糕!就是因為由任天吾押送,非出事不可!”

辛龍生道:“任天吾的七修劍法乃是武林一絕,本領很不錯啊!”

奚玉瑾道:“任天吾本領是很不錯,但他卻是私通蒙古的奸細!”

辛龍生大驚道:“此話當真?”

奚玉瑾道:“今日日間,任天吾派了他的大弟子余化龍來此,找那兩個魔頭,其時西門牧野尚未回來,朱九穆和他會面,他們的談話,都給我聽了。”

辛龍生更是吃驚,連忙問道:“竟有這樣的事!他們說了些什麽?”

當下,奚玉瑾將她與碧波偷聽到的秘密告訴辛龍生,說道:“你想,他們的計劃多麽陰險!由這兩大魔頭喬裝匪徒,半路截劫,任天吾假裝不敵,受傷落敗,這樣,就誰也不會疑心他了!哼!哼,他雖敗猶榮,只怕你們還要把他當作‘大俠’呢!”

辛龍生越想越是吃驚,說道:“想不到任天吾竟是如此一個陰險小人!押運寶藏的還有丐幫的兩位香主呢,這麽一來,丐幫的人豈不是也要遭他毒手了?”

奚玉瑾道:“不錯,他們的計劃正是要把丐幫的人斬盡殺絕,只‘放’任天吾一人‘逃生’。押運的人之中,還有我的哥哥在內。所以這件事情,於公於私,我都是非管不可。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帶我去見丐幫的陸幫主,告訴他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