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舊怨難消來助陣新知雖好忍寒盟(第2/8頁)

辛龍生好像知道奚玉瑾的心思,說道:“這次的事情,你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吧?”

奚玉瑾道:“不錯。我本來是要去救韓大維的性命的,想不到反而害了他。”

辛龍生道:“此事早已在我意料之中,韓大維的脾氣倔強之極,他不肯向孟七娘屈服,我的表姑遲早是會殺他的。韓大維也是當世有數的人物,響當當的好漢子。可惜,我卻沒有辦法救他。”

奚玉瑾道:“不,不是孟七娘殺的。他喝了我送去的九天回陽百花酒,不料酒中卻下了毒。”

辛龍生道:“哦,你是說韓大維尚未斃命,只是中毒嗎?原來我的表姑還未舍得殺他,又不知要用什麽法子折磨他了。但他們二人的脾氣,彼此都是不肯遷就對方,韓大維這條性命,只怕遲早都會送在孟七娘手上。”

奚玉瑾本來以為辛龍生知道他的姑姑暗中下毒的事情,是以想等他自己說出來。不料辛龍生卻一直把兇手當作是孟七娘,奚玉瑾忍不住說道:“不,這毒藥不是孟七娘放的,下毒的另有其人。”

辛龍生慘然笑道:“你怎麽知道不是孟七娘?九天回陽百花酒不是她拿給你,叫你送去的嗎?”

奚玉瑾一想,那一壇酒藏在孟七娘房中多日,若說是孟七娘下的毒,當然也有這個可能。但她與孟七娘相處三日,孟七娘一心想要維護韓家父女的心情她是了解的。而且在她發現韓大維中毒的時候,那一副又是傷心,又是震怒的神情,決不是可以偽裝得來的。

奚玉瑾思量半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相信是孟七娘下的毒手。什麽緣故,我卻是說不上來。”

辛龍生道:“那麽你以為是誰?”

奚玉瑾只得說道:“我來的時候,你的姑姑交給我一包藥粉,說是解化血刀之毒,叫我放在九天回陽百花酒之中,可救韓大維的性命的。”

辛龍生大為詫異,說道:“有這樣的事嗎,那麽你是疑心我的姑姑了?”

奚玉瑾道:“我本來不該疑心你的姑姑的。可是倘若不是孟七娘的話,那就當然是她了。辛公子,你不會怪我說得直率吧?”

辛龍生現出一片茫然的神氣,似乎是對他的姑姑亦已有了疑心。過了一會,說道:“既有這樣的事情,也難怪你會起疑。但我想應不至於是姑姑下的毒手吧。我常常聽得她說,韓大維是她最尊敬的一位朋友的。說不定她給你的那包藥粉,真的是化血刀的解藥,但孟七娘卻另外放了毒藥進去,那就不是我姑姑的藥粉所能解了。”

奚玉瑾嘆口氣道:“這件事情,實是令人百思莫解。但韓大維已是決計不能再活,也就不必追究誰是兇手了。”這幾句話顯然還在懷疑辛十四姑,辛龍生當然是聽得懂的。

辛龍生自己也不覺有點疑心,但仍是搖了搖頭,說道:“不見得韓大維就必死無疑吧?”

奚玉瑾道:“我闖出來的時候,西門牧野這老魔頭已經在和孟七娘動手了,朱九穆這老魔頭也正在匆匆趕去。孟七娘雙拳難敵四手,如何保得住韓大維的性命?”這話說得更是分明,她既然認為孟七娘是保護韓大維的,那麽下毒殺人的兇手,不是辛十四姑還能是誰?

辛龍生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兩大魔頭固然厲害,我表姑的本領也並不差,此際,她們表姐妹只怕是早已會面了。她和孟七娘聯手,何懼那兩大魔頭?”

奚玉瑾吃了一驚,說道:“你姑姑也來了麽?”

辛龍生道:“不錯,正是因為她已來了,所以我才不敢露面的。”奚玉瑾道:“為什麽?”辛龍生道:“我已經和她說過,這次回來,是不準備到孟七娘這兒的,我、我不想給她知道。”似乎頗有難言之隱,理由顯然不夠充分。

奚玉瑾不想刺探人家隱私,也不想在這小問題上糾纏下去,當下說道:“如果救得出韓家父女的性命,我就安心了,但你的姑姑會幫忙孟七娘嗎?”

辛龍生道:“我的姑姑和韓大維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不會見死不救的,就只怕救了出來之後,表姑仍是不肯放過了他。”

奚玉瑾道:“孟七娘是否一定要把韓大維置於死地,這個我不敢說,暫且不必管它。但韓大維可是已經身中劇毒的啊!”

辛龍生道:“我的姑姑和我的表姑都是精通藥物之學的高手。如果是我表姑下的毒,我的姑姑就能解毒,只要她不阻攔。”

奚玉瑾道:“何以你懷疑是孟七娘下的毒呢?”

辛龍生嘆道:“這是一段情孽。我的表姑和韓大維本來是一對情侶,後來不知怎的,韓大維另外娶了妻室。表姑因愛成仇,發誓要向韓大維報復,韓大維的妻子就是她毒死的。”韓、孟這段故事奚玉瑾曾經聽辛十四姑說過,但說孟七娘毒死韓大維的妻子,這卻還是她第一次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