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偏安猶作和戎策報國誰知犯佞臣(第3/7頁)

蓬萊魔女道:“你們到了虞允文軍中,不見耿照,可知他是去了哪兒?”那統制道:“聽虞將軍說,耿照已赴臨安,正是在我們到達之前的一天動身的。但我們從臨安出發,卻沒有在路上碰上他,也許他走的是另一條路。故而這份聖旨,我們就沒有交給虞允文,要留下來準備將來當面交給耿照。”

蓬萊魔女道:“你們走回頭路來追拿耿照,你們怎認得他?”心想耿照初到江南,這兩個軍官決計未曾見過耿照。那統領道:“我們雖未見過耿照,但魏太師交下他的圖形,要是碰上了一定會認得出的。”

說罷拿出了一張畫像,蓬萊魔女一看,畫的果然乃是耿照。蓬萊魔女又驚又怒,這畫像不啻是個證據,證明魏良臣確是暗通金國,因為金國曾掛圖懸賞緝拿耿照,這張畫像和金國所掛出的耿照圖像一模一樣,即非原圖,顯然也是出於一人手筆。

蓬萊魔女再問:“你們剛才說怕別人搶你們的功勞,那麽除了你們之外,魏良臣與王俊還有什麽布置,還派了什麽人去與耿照為難?”

那侍衛道:“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十二名禁軍統領與七名內廷侍衛,都已奉派出來,留在沿途的各處關卡,協同當地的官兵,每日裏搜查過往行人,嚴防耿照漏網。”蓬萊魔女大怒道:“好狠毒的布置!假傳聖旨還慌有失,又來調派朝廷的軍官給他們公報私仇!朝廷的官兵不用來抵禦強敵,卻用來對付忠君愛國的義士,哼,哼,這是什麽道理?當真是令人又氣又恨!”說得火起,左右開弓,噼噼啪啪地就打了那兩個軍官幾記耳光。

那兩個軍官慌不叠地磕頭求饒,叫道:“我們只知奉上司遣派,實是不明內情,求好漢饒命。”蓬萊魔女道:“你們若非奉命而為,我早已取了你們的性命了。但你們貪功圖賞,行為卑鄙,這幾記耳光也沒有錯打了你們。好吧,如今死罪免了,活罪難饒,我罰你們在這危崖上挨饑抵冷一日一夜!”

說罷便點了那兩個軍官的軟麻穴和啞穴,叫他們不能叫喊,也不能動彈。蓬萊魔女用的是重手法點穴,要過了一日一夜之後,穴道方能自解。這危崖有十余丈高,諒這兩人穴道解了之後,也無法自己下來,到時他們能否僥幸遇救,那就只好讓他們聽天由命了。

那兩個軍官的坐騎是久經訓練的戰馬,兀自在山下徘徊不去,它們並沒受傷,只是被塵絲刺了關節,如今酸麻已過,已可以行動如常,蓬萊魔女心道:“耿照比他們早一日動身,他的馬一定不及這兩個軍官的馬快,也許在今日還可以追得上他。”蓬萊魔女不便在路上施展輕功,又擔心耿照在前途遇險,便換乘了一匹坐騎,立即趕路。暫且按下不表。

且說耿照前赴臨安之事,原來耿照也正是為了打聽他獻書之後的消息而去的。他把父親那份遺書交給辛棄疾,由辛棄疾又交給大將軍劉锜代呈皇上。耿照自己則到虞允文軍中學習水戰,等候消息。水戰的技術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消息仍是遲遲未來,耿照惴惴不安,故而趕赴京都,想請辛棄疾幫忙打聽。他哪知道,劉锜倒是替他把那份遺書呈上去了,可惜卻要經過洪太監的手轉呈,洪太監私自拆開那份遺書,一看之下,大驚失色,便把那份遺書扣留不發,皇帝根本就看不到。原來耿照父親這份遺書分兩部分,一部分是敵情報告,例如金國的兵力布置,國中虛實等等。另一部分則是報告南宋有哪些私通金國的奸臣,這些奸臣有些已經死了,有些卻還活著,魏良臣、王俊等人都在其內。洪太監是他們一黨,當然要和他們設法謀害耿照了。

耿照毫不知情,日夜兼程,匆匆趕路,這一日進了天目山口,山口有一道關卡。

耿照以前在虞允文軍中,雖然未受實職,但也是個軍官身份,穿的是軍官服飾,身上還有虞允文給他的“路引”,所以碰上關卡檢查,絲毫不放在心上,根本就想不到會有意外,只是當作例行手續而已。

路口的哨兵見他是個軍官,甚為客氣,問道:“哪裏來的?”耿照說道:“從采石磯來的。”采石磯即是虞允文水師駐紮之地,虞允文屢挫金兵,威名遠揚,采石磯是個小漁村,也因此沾光,人人都知道這個地方了。

那哨兵吃了一驚,連忙叫道:“張大人請來!”卡中一個軍官急步奔出,那哨兵道:“這位大人是從采石磯來的。”那軍官問道:“你是在虞將軍帳下當差的嗎?為何一人到此?”耿照道:“我有點公事,要上京都。這是我的路引。”那軍官接過一看,又驚又喜,說道:“你就是耿照?你在虞將軍麾下,官屬何職?”耿照道:“不錯,我就是耿照,我是隨辛將軍的義軍從江北來的,在虞將軍那兒只是個客卿身份,算不得正式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