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兩情相悅(第2/6頁)

顏璧說道:“原來是涼州來的官兵,看這情形,似乎是涼州總管李益壽親自來了。”

涼州是西夏的故土(今甘肅寧夏一帶),僻處西陲。山海關外則是金國女真族的發祥之地,位置東北,兩地相隔數千裏。秦龍飛詫道:“涼州總管跑到山海關做什麽?他做到這樣大的官,又為什麽也不能出關呢?”

顏璧說道:“咱們找一個人打聽打聽。”擠進人叢,向一個小商人模樣的人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情?”

那小商人道:“聽說涼州總管是奉召到關外‘祭陵’的。他已經進去了,但護送他的親兵卻不準入關。”

秦龍飛問道:“何以不讓他們進入?”那商人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可害苦我們這些客商啦。好像我一大清早就來到了,等了大半天,直到現在,都還未開始盤查呢。”

秦龍飛吃了一驚,說道:“要經過盤查,才能過關的麽?”

那商人笑道:“你敢情是第一次出關的吧?怎的這個規矩也不懂。”秦龍飛說道:“我是第一次來山海關的。”

那商人道:“山海關是連接關內關外的要隘,進出山海關的人,任何人都要經過搜查盤問。若在平時,你懂得規矩,偷偷把幾兩銀子塞給搜查你的官兵,就可以快點完事,讓你過關。但今天他們卻根本就不盤查,只是要我們在外面等候,也不知要等到幾時。”

顏璧說道:“我明白了。”向秦龍飛苦笑道:“那咱們只好等一等了,你可別要再多問啦。”

秦龍飛好奇心起,和顏璧小聲說道:“那我不問別人,問你行不行?”心裏想道:“聽顏璧的口氣,她倒似乎頗為熟悉邊關的情況。”

顏璧一皺眉頭,說道:“你要問什麽?”

秦龍飛道:“他們說的‘祭陵’是怎麽回事?”

顏璧心想問這一句倒是無關重要,便即說道:“金國歷代的皇帝祖先葬在長白山,是為皇陵,每年都要舉行祭掃大典的,王公大臣由金國的皇帝挑選去作陪祭。”

秦龍飛道:“涼州的總管不是金人吧?”

顏璧說道:“他是西夏的皇室,西夏被金國滅亡之後,他投降金國,受任為涼州總管。”

秦龍飛道:“他既然不是金國的王室中人,又不是在朝廷的大臣,何以卻要令他出關陪同祭陵?”

顏璧說道:“這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皇帝。”其實她是知道內裏原因的,聽了秦龍飛問她這個問題,不覺心頭一凜,想道:“莫非他對我已是起疑?”

秦龍飛笑道:“他以降臣而得陪從金主‘祭陵’,對他來說,想必也算得是個‘殊榮’了?”

顏璧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話倒是說得不錯。不過他的親兵不能進去,我也猜想不透是何道理。”她是恐防秦龍飛跟著就要問她這個問題,故而預先把話說在頭裏。豈知如此一來,卻是欲蓋彌彰,更令秦龍飛多兩分疑心了。

秦龍飛悄聲說道:“我是不能讓他們盤問的,咱們不如回去吧。”

顏璧說道:“既然來了,好歹也要出關一遊,何必回去。你放心,咱們見機而為,不會有什麽大不了的事的。”

秦龍飛正想問她有何辦法,忽見嘈嘈雜雜的人群突然靜了下來。一個軍官出來說道:“李總管不用你們護送了,你們回涼州去吧。”

那隊涼州兵士約有五十來人,聽了這話,都是頗然吃驚,隊長說道:“可否請總管出來讓我們一見。”

那軍官板起臉孔道:“李總管有我們護送,你還怕我們保護不周嗎?”

那名隊長情知內中定有蹊蹺,卻也不敢不依,只好帶領兵士趕緊回去。

秦龍飛在一旁觀看,心裏想道:“這隊涼州士兵之中,倒似乎有不少好手。看來那位李總管已是防及此行不吉的了。”

此時已是午後申時,倘若再拖一兩個時辰方能過關,便將是入黑的時分了。擠在關前等候盤查的客商,等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涼州的士兵走掉,關門打開,誰人不想早點過關,免得在夜間走山路,爭先恐後的情形自是在所難免。

那軍官喝道:“吵什麽,給我站好!”手下的兩個官兵狐假虎威,更是作威作福,揮動手上的皮鞭,不分青紅皂白,沒頭沒腦的就朝著人群亂打。健壯的僥幸還能避開,行動遲緩的老弱婦孺可就慘了,給打得鬼哭神號。

秦龍飛旁邊的一個老大娘,給皮鞭打著一跤摔倒,跌落了兩個門牙。皮鞭橫掃過來,打到秦龍飛的身上。秦龍飛大怒,雙指一鉗,賽如利剪,把那皮鞭“剪”為兩段。那官兵又驚又怒,喝道:“好小子,要造反麽?”拔出腰刀就要砍秦龍飛。說時遲,那時快,另一個官兵的皮鞭亦已向著他打來了。

秦龍飛一聲冷笑,也不說話,一抓抓著鞭梢,倏地便繞過去,在那個用刀砍來的官兵手腕打了個結。他的手法快如閃電,那個官兵一刀砍下,砍了個空,虎口已給皮鞭勒得痛徹心肺。“當啷”一聲,腰刀落地,秦龍飛把手一松,兩個官兵一齊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