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揭發奸謀呈密信原來毒婦害親夫(第5/8頁)

洞真子的這個做法本來是想幫忙師弟陷害丹丘生的,想不到如今卻變成了大大不利於他這一方了。

金逐流看過之後,轉交給崆峒派的掌門人洞真子,說道:“洞真道長,還是由你鑒定吧!”洞真子情知無可抵賴,只好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是我的洞玄師弟的筆跡。”

當洞真子閱信之時,洞冥子不知不覺也湊近來看。洞真子並沒叫他,他就來看,而且由於作賊心虛,無論如何掩飾,也是難以掩飾他的焦急之情。眾人看在眼內,都暗暗點頭。

“還好,並沒明白的涉及我。不過,認真追究起來,恐怕我也是難洗脫嫌疑。”洞冥子患得患失,手裏捏著一把冷汗,心中忐忑不安。在這樣的情形底下,他已是不敢再發一言。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台下的人只見他們的臉色都很沉重。可以猜想得到,一定非常嚴重的事情,卻不知道這封信究竟是說什麽。

靜默了一陣間,最後還是雷震子問道:“牟小姐,這封信你是怎麽得來的?”

牟麗珠說道:“我爹爹被毒害那晚,我好像有預感似的,三更時分,我還未曾睡著。忽地隱隱聽得好像是我爹爹在呼叫,我連忙跑去爹爹的臥房,只聽得爹爹呻吟說道:‘什麽,那封信?我從沒見過!奇怪,你還不趕快給我請大夫,卻查問一封信,什麽道理?’那時韓紫煙忽地發出一聲冷笑!”

牟麗珠回憶當時情景,似乎心中尚有余悸,繼續說道:“韓紫煙平時是一副大家風範,語不高聲,笑不露齒的。這一聲冷笑,卻是令人毛骨悚然,完全不似她平時模樣。我大吃一驚,也顧不得什麽規矩了,連忙沖進他們的臥房。就在我跨進房門之際,聽得爹爹罵道:我,我明白了,你這賤人!

“不知是否不願給我知道,爹爹一見我進來,就沒再罵下去。但我從他的凝視我的目光之中,卻感覺得到爹爹是因我這突如其來,以致引起他的焦急驚懼。

“韓紫煙更是裝出驚惶的神氣說道:‘你瞧,你爹病成這個樣子,神智都好像昏迷了,他一直胡言亂語,我也不知他說什麽,這可怎麽是好?’

“爹爹裝作神智好像忽然清醒過來的模樣,抓著我的手說道:‘我剛才在說什麽?’我知道處境危險,不敢說出我已聽見他們在說那‘封信’的事情,只說,我好像聽見你在罵媽媽,韓紫煙一副滿懷委屈的神氣說道:我也不知什麽地方不如你爹的意,他竟然罵我賤人!

“爹爹故意嘆了口氣,說道:‘唉,我真糊塗,怎會這樣胡言亂語?麗兒,看來我是不行了,你媽是好人,萬一我不幸去世,你要聽她的話。’他口裏這樣說,抓著我的手,手指卻在我的掌心寫了一個‘不’字。

“爹爹平日智計深沉,想不到竟受了這賤人的暗算。但此時我也完全明白爹爹的用心之苦了,他已自知不治,死了之後,我是決計難以和那賤人作對的,他是為了要保全我的性命,才不能不自認糊塗。

“那賤人大概也想不到在這樣的情形下爹爹還有辦法和我暗通消息,或許還以為爹爹仍然受她迷惑,臨終對女兒的吩咐當真是出自衷心,於是面色好了一些,說道:麗兒,你快點給爹爹去請大夫吧,別多說了!

“爹爹嘆道:用不著了!他在我的掌心又寫了‘問劉媽’三個字,看來寫這三個字已是費盡他最後的一點氣力,寫完就垂首瞑目了。

“韓紫煙作賊心虛,為了表示清白,爹爹去世之後,她仍然請了全米脂最出名的大夫來看,說是爹爹死得這麽突然,她要知道爹爹的死因。也不知她用的是什麽毒藥,大夫一點也看不出來,只能揣測爹爹可能是練功急進,以致暴斃身亡。其後韓紫煙還做了許多表面功夫,她怎樣替我爹風光大葬,怎樣變賣家產給我做嫁妝,這是大家都已知道的了。我也裝作感激她,不讓她對我有所懷疑。”

牟麗珠繼續說道:“第二天我就悄悄去問劉媽,劉媽是我親生母親的奶娘,對我們母女最為忠心。我媽去世之後,她待我更是如同孫女一樣。家裏也只有她一個人,早就看出韓紫煙的虛偽,曾經不止一次的提醒我,叫我不可相信那賤人的。

“劉媽哀痛非常,說道:我本來想把這封信交給你爹的,可惜你爹不相信我的話,還把我罵了一頓。但也幸虧我沒把這封信扔掉。她交給我的那封信就是洞玄子寫的這封信了。”

雷震子道:“劉媽又是怎樣得到這封信的,你可曾問過她麽?”

牟麗珠道:“當然仔細問過她了。她說:小姐,你還記得前幾天有個陌生人來咱們家裏找韓紫煙麽?那天恰巧你爹進城去了,第二天方始回來。

“我說,這事我知道,聽說是她娘家的人。韓紫煙娘家的人每年總要來兩三次,所以我並不覺得特別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