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揭發奸謀呈密信原來毒婦害親夫(第4/8頁)

他也不敢再像對待吉鴻那樣,預先就指牟麗珠的話不能相信了。不過,他說的這番說話,弦外之音,還是在懷疑牟麗珠之意。

牟麗珠一聲冷笑,說道:“我會給你證明的。如今我就要把本案的真相告訴大家,不僅證明這件事情而已。”

全場鴉雀無聲,靜聽她的發言,幾乎連一根針跌落地下都可聽見。

只聽得牟麗珠緩緩說道:“這件案子,須得從我爹爹之死說起。我爹死的那年,不過四十八歲,五十尚未到,他是練有內功的人,可說正當盛年,你們不覺得他的死有點奇怪麽?”

果然就有許多人同時說道:“是啊,事先也沒有聽說牟大俠有什麽病情,突然暴斃,的確是有點奇怪!”

但也有人說道:“牟大俠是風光大葬的,當時許多朋友都曾瞻仰過他的遺容,他的家人也說他是壽終正寢,難道還能不是嗎?”

雷震子道:“還是請牟小姐說出來吧,聽你口氣,似乎另有別情。請問令尊究竟是怎樣死的?”

牟麗珠一咬銀牙,說道:“我爹是給人毒死的!”

此言一出,全場再度哄動!雷震子大驚道:“是誰毒死令尊,你知道了麽?”

牟麗珠道:“是我後母!”

牟一行死後,他的續弦夫人把家產變賣都給了前妻的女兒做嫁妝,這件事情,當時是很博得牟家親友的稱贊,人人都稱贊她是賢德的後母的。後來在她遣嫁前妻的女兒之後,她也回娘家去了。由於牟家並無近親,她走了之後,就沒回過米脂,也沒人想起要打聽她的音訊。

雷震子大為驚詫,說道:“真是料想不到,唉,我還曾經以為那位牟夫人是個難得的後母呢!”

牟麗珠嘆道:“這妖婦最善於作偽,莫說親友給她騙過,以為她是好人,我爹也直到臨死之前,還以為她是賢淑的妻子呢!”雷震子道:“臨死之前,他不知道,那麽臨死之時,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牟麗珠道:“我想他是已經知道了。但他還是始終未知,他的這位妻子是什麽樣的人?”

雷震子、金逐流同聲問道:“她究竟是什麽人?”

洞真子則在提出另一個問題:“何以你認為令尊已經知道,是他臨終之時親口對你說的麽?”他這個問題,其實是替他師弟問的。他和洞冥子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裏想道:“牟一行中了毒,臨死方知,那時想必他也不能多說話,不知他知道了多少,又告訴了女兒多少?”

牟麗珠道:“後一個問題,我遲一點回答。現在讓我先告訴大家,我這晚娘是什麽人?”竊竊私議之聲頓然停止,又再恢復鴉雀無聲的場面,每個人都豎起耳朵來聽。

牟麗珠緩緩說道:“我這晚娘名叫韓紫煙,她假充名門閨秀,不懂武功,其實卻是辛七娘這妖婦的師妹,使毒的本領不在辛七娘之下!”

眾人聽得她的晚娘是辛七娘的師妹,已經大為驚駭,不料牟麗珠跟著說出來的話,更是令得眾人驚駭莫名,甚至連雷震子也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好一會子。

牟麗珠跟著所說的是:“她還有一個身份,她是何洛父親洞玄子的秘密情婦!”

洞真子變了臉色,說道:“牟姑娘,這種話可是不能亂說的!誰都知道我那洞玄師弟是因中年喪妻方始出家的。他對妻子的恩愛之情,可想而知。出家之後,嚴守清規,也是門下弟子都知道的。”

牟麗珠冷冷說道:“他的妻子,正是他和韓紫煙同謀害死的。不過這秘密他的兒子何洛也不知道。俗語說物以類聚,韓紫煙可以扮演一個賢德的後母,洞玄子扮演得像一個嚴守清規的三清門下又有什麽稀奇?”

洞冥子面色鐵青說道:“洞玄子父子都已死了,牟姑娘,你莫以為死無對證,就可以肆意誣蔑我的師兄!須知這也是侮辱你死去的父親呢!”

牟麗珠道:“我正因為家醜不可外揚,是以一直沒有和外人說過。但到了今天,我是逼於無奈,不能不說了!”

雷震子道:“這些秘密怎的你會知道?你有憑據嗎?”

牟麗珠緩緩說道:“這裏有一封洞玄子親筆寫給韓紫煙的情書,請雷老前輩和金大俠過目。”此時洞真子還勉強可以保持鎮定,洞冥子的臉色已是灰敗如死。心裏只盼這封信沒涉及他。

雷震子接過那封信看了一遍,面色沉重之極,遞給金逐流道:“看來確是好像洞玄子的筆跡!”

原來洞真子為了要請雷、金二人“主持公道”,為了便於取信他們的緣故:昨晚曾把那份“档案”給他們詳閱。這份“档案”也就是他曾經送去給天山派掌門人唐經天看過的那份“档案”。

“档案”中有洞玄子當年給掌門人的調查報告,包括他捏造的所謂“牟家家人”的“口供”在內。那份口供是由他筆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