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無盡疑團翻舊案突生奇變接新娘(第5/8頁)

唐經天道:“是呀,我和你的三師父雖然並不相識,但金大俠的為人我卻是深知的。金大俠能夠相信你的三師父,我豈能妄自猜疑,不過、不過——”

聽這口氣,唐經天雖說不敢妄自猜疑,但對丹丘生卻似乎仍是不敢十分相信。孟華連忙問道:“不過什麽?”

唐經天說道:“這件事情令我極是為難,我當然不能聽崆峒派一面之辭,幫他們去對付金大俠;但在真相未曾水落石出之前,我也不能偏袒一方,幫金大俠和你的三師父去對付他們。我本來不想管的,不過現在的形勢卻逼得我非管不可。一來是我不願見到武林因此事掀起風波,崆峒派若是當真不肯罷手,勢將弄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二來洞真子不惜把他們視為‘家醜’的本派秘密告訴我,相信我能為他們主持公道,我豈可置之不理?但以我的身份確實是左右為難,所以我想來想去,只有請你替我走一趟了。”

孟華說道:“對晚輩來說,走這一趟乃是公私兩便。但以晚輩的身份,倘若是去調停的話恐怕更加不宜。雖然我可以天山派記名弟子的身份替掌門效勞,但誰都知道當事人的一方正是晚輩恩師。武林中恐怕未有過弟子為師父作魯仲連的前例吧?”

唐經天道:“你的顧慮我也想到了,我會教你怎樣去做的。不過目前我還未想得很適當。好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到你離開之時再說吧。”

這一個月中,孟華把無名劍法的圖譜默寫出來交給唐經天,唐經天也把那部波斯文武學秘笈譯出來與孟華一同研究。孟華的精神貫注在上乘武學的探討之中,倒是少了許多煩惱。

這一個月當中,唐經天絕口不提他的三師父之事,但這件事情,在他的心頭卻是一個陰影。學武之時固然可以強制自己不去想它,一有余暇,就不禁為之憂慮了。尤其因為真相未明,更加令他煩惱,他相信自己的師父絕不會做出喪德敗行事,但那“家醜”二字卻像毒蛇噬著他的心。

一月時間很快過去,冷冰兒和桑達兒的傷也早已治愈了。桑達兒因禍得福,在天山一月,學到不少武功。

他們準備和他一起回去,孟華往崆峒山可以從原來的路程回去,正好可以順便送他們回家。雖然這不是最短的路程,但由於還有三個多月的時間,他是盡可以趕得上參加崆峒派的大會的。

臨行前夕,唐經天把那個錦匣交給他,說道:“我知道你不願意聽別人對你師父的讕言,但這一次你是要替我去做崆峒派的客人,參與他們所謂的‘清理門戶’之會的,要是你完全不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恐怕很難應付,你的心裏恐怕也得不到安寧。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讓你知道別人怎樣說你師父的好。

“這錦匣裏有洞真子給我的信,有關你三師父那件案子的詳細档案,還有我也盡我所知,作了一些補充的說明。你拿去看吧。看過之後,我再和你商量。”

這晚孟華把這份厚厚的档案仔細的閱讀一遍,直到天明,方始看完。越看越是吃驚。

事情發生在十八年之前。

當時崆峒派的掌門人尚未曾是洞真子,而是洞真子的師兄、丹丘生的師父洞妙真人。

崆峒派是道家,但也有俗家弟子。洞妙真人的三個師弟依次是洞真子、洞玄子、洞冥子,除了洞真子是自動出家之外的,洞玄子和洞冥子都是曾經娶妻生子,中年之後方始做道士的。

孟華的三師父丹丘生是個不知父母名字的棄嬰,由洞妙真人把他拾回來撫養的。

丹丘生好像是天生學武的材料,在洞妙真人悉心教調之下,年未弱冠,對本門的武學已是無不精通,甚至還能推陳出新,有所發揚,有所創造了。同輩師兄弟固然是甘拜下風;長一輩的師叔,往往也有自愧不如之感。不但本門中人公認他是後起之秀,甚至還有別派的武林名宿,稱許他為崆峒派近百年來僅見的傑出人材的。洞妙真人有這樣一個好徒弟,對他的愛護,當真要比親生的兒子更甚。

另一個崆峒派的後起之秀則是洞玄子的兒子。洞玄子俗家姓何,單名一個源字,他的兒子名叫何洛。

何洛比丹丘生年紀稍長,武功雖然是比不上丹丘生,但卻十分能幹,是掌門人最得力的助手。同門私議,都認為繼任掌門人,假如不是丹丘生的話,就一定是何洛了。即使不是馬上接洞妙真人之位,第三任掌門人選,也必將是在他們之中選擇其一。因為洞妙真人的師弟年紀還不算很老,洞妙真人倘若提前退休,或許不想他們過早擔當大任。

但誰也料想不到,在崆峒派這兩位呼聲最高的後補掌門人之間,卻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而且至今尚未弄清底蘊的意外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