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少俠但求消積怨雙英未許解前嫌

孟華劍鋒一顫,嗤的一聲,在鄧中艾背心劃開一道裂縫,可惜劍尖給衛托平的劈空掌力震歪,只是割破了他的衣裳,沒刺著他的穴道。

孟華身形一晃,借著那股劈空掌力,儼似一縷煙飄上瓦面。身法比用“一鶴沖天”的輕功還快得多。但上了屋頂,卻是不由自已地打了一個盤旋,方能穩住身形。饒是孟華藝高膽大,也不由心頭一凜,想道:“這廝果然不愧是號稱大內第一高手,不僅是毒掌厲害而已,本身的功力,恐怕也是只在我之上,決不在我之下。”

在這瞬息之間,孟華遍襲四大高手,衛托平等人也是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當下衛托平一聲長嘯,四個人同時拔身而起,跳上屋頂。

本來孟華的輕功比這四個人都要高明一些,倘若一上瓦面,立即就跑,應該可以跑得掉。但他為了掩護老吉裏父子溜走,卻是不能不和他們纏鬥了。

鄧中艾、劉挺之、葉谷渾三人上了瓦面,站在邊緣,各守一方,衛托平一步一步地移動腳步,徑向中央進逼。

只聽得嘩啦啦一片聲響,衛托平踏過的地方,瓦碎磚裂,立即開了一個窟窿。他逼近了十來步,雙掌盤旋飛舞,繞著孟華在轉,腳下依然使出重身法用力踏下去。片刻之間,瓦面已是開了一個大大的天窗。碎瓦四濺,泥土飛揚,聲勢甚是駭人。

這並不是他的輕功太差,而是由於他顧忌孟華的劍法神妙無方,在平地打鬥,四人聯手,可以穩操勝算。在瓦面過招,輕功好的是大占便宜,四人聯手也未必定能取勝了。是以他必須把孟華逼得在屋頂不能立足。

孟華根本就不打算逃走,橫劍當胸,冷笑說道:“黔驢之技,僅此了麽?”衛托平喝道:“給我滾下去!”雙掌往下虛劈,“轟隆”一聲,僅余的那塊方圓不過數尺的完整瓦面也給他的掌力震坍了。孟華從那窟窿掉下去,衛托平如影隨形的也撲下來!

孟華一個鷂子翻身,揮袖成風,蕩開隨著他的身子一同落下的泥塊磚瓦,腳尖剛剛沾地,衛托平已是一抓朝著他的頭蓋抓來了。

孟華笑道:“你也滾下來啦!”一招“舉火燎天”,劍鋒自上而下,迎截他的手腕,衛托平竟然不縮手,只是改抓為拍,呼的一掌拍下去。

劍掌相交,只聽得“哢刷”一聲,衛托平把掌一揚,突然飛出一團泥砂。原來他手心裏捏著一截磚頭,暗運內力,要用磚頭磕損孟華的劍鋒。結果磚頭碎了,他的手可沒受傷。衛托平乘機把碎了的泥磚撒出,腳尖點地,一個“跨虎登山”,五指成鉤,仍然抓向孟華的琵琶骨。

這霎那間,孟華為了恐防眼睛受傷,只能閉了雙目。幸而他有“聽風辨器”之能,一覺微風颯然,刷的就是一劍刺去,就好像劍尖上長著眼睛似的,正好對著衛托平的掌心。

這次衛托平手心沒有捏著硬物,可是不敢硬接了。當下掌心一翻,改抓為劈,一招“五丁開山”,避招進招,駢指劈插孟華小腹。這一招是攻敵之所必救,正是空手入白刃的上乘功夫。只待孟華橫劍護腹,他立即便可以變出極為淩厲的大擒拿手法,硬搶孟華手中的寶劍。

哪知孟華的無名劍法端的是奇詭莫測,偏偏沒有給他料中,刷的一劍,竟然從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削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是一招“攻敵之所必救”的上乘劍法。

劈空掌打遠不打近,急切間衛托平難以發揮掌力震歪他的劍尖,只能揮袖一拂,“嗤”的一聲,劍光疾掠而過,衛托平的袖子短了一截,不過孟華的劍亦已給他拂開。雙方在這瞬息之間交換數招,彼此都是暗暗叫了一聲“好險!”不過孟華乃是閉目換招,顯然他的劍法是比衛托平的掌法更勝一籌。

說時遲,那時快,劉挺之、葉谷渾、鄧中艾三人都從屋頂跳下。孟華眼睛剛剛張開,只見刀光如練,劉挺之的快刀已是向他劈來,跟著鄧中艾的判官雙筆也刺來了。

孟華一招“三轉法輪”,長劍一翻一絞,劉挺之的緬刀幾乎給他絞出手去,連忙收刀換招。與此同時,鄧中艾的雙筆也給他擋出外門。

衛托平喝道:“好小子,你這是困獸猶鬥,我倒要看你還能抵擋幾招。”雙臂箕張,連番進撲,掌劈指戳,手腳起處,全帶勁風。葉谷渾也是以一雙肉掌,使出了足以開碑裂石的大摔碑手功夫。

衛、葉二人的肉掌比劉、鄧二人的兵器還要厲害,四面合圍,果然沒有多久,便已把孟華圍在核心。孟華仗著精妙的劍法,雖然勉強可以支持。但亦已有力不從心之感了。

正在吃緊,忽聽得衛托平喝道:“來者何人?”話猶未了,兩條黑影,捷如飛鳥,已是越過墻頭。

一個孟華熟悉的聲音冷冷說道:“昨晚在布達拉宮你們追不上我,諒必你們心有不甘,今晚小爺特來與你們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