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疑雨疑雲 謊言談舊事亦真亦幻 有意溯前情(第2/7頁)

呂四娘不再理那“李公子”,飛身搶在兩個丫頭前面,走到外衙,忽見那青衣婦人和了因和尚雙雙走來,呂四娘一驚,伏在屋脊上不敢稍動,了因和那婦人走入屋中,正正就在她的下面。呂四娘輕輕地移開了一點瓦縫,張目下望,了因剛剛走進,忽聽得那青衣婦人在了因身後,狠狠說道:“哼,呂四娘!”了因翻眼說:“呂四娘怎麽?”

青衣女人道:“寶國禪師,不是我說你,你怎麽這樣縱容師妹?”了因“哼”了一聲,有苦說不出。青衣婦人又道:“難道你的師弟沒有一個聽你的話?”了因怒道:“沒他們也成。”歇了半晌,續道:“我的來意,想你已明白了?”青衣婦人道:“你不是替四貝勒帶密劄給李大人嗎?”了因道:“另外還有三件事。”青衣婦人道:“請說。”了因道:“第一件,那路民瞻雖然犯了你家大人,卻是我的師弟,可得由我處置。”青衣婦人笑了一笑道:“本來理該如此。但其中尚有未便之處。他就囚在這間屋裏,等會你進入復壁密室去看他就知道了。還不止他一個人在裏面呢!”了因皺了皺眉頭,道:“是什麽人看守他?”青衣婦人道:“我們的李小姐呀!”呂四娘方始恍然大悟這青衣婦人為什麽帶了因走進這間空屋,原來路民瞻就囚在這兒。

呂四娘凝神細聽,只見了因又“哼”了一聲道:“你的徒弟好不要臉!”青衣婦人面色一變,道:“寶國禪師,你可不能亂罵!我的徒弟難道還配不上你的師弟嗎?”了因道:“那也得由我做主。”青衣婦人忽又一笑,道:“不必你操心啦,我看他們已私訂終身啦。你那師弟呀,初時倒硬得很,半點不理我們小姐,現在呢,可是有說有笑,親親密密的像對小夫妻啦。”了因道:“好吧,就算他們成親,民瞻也得隨我到京城去。”青衣婦人又笑道:“只要你能說得動他,我聽他平日口氣,對你似頗為不敬呢!”了因大怒,“拍”的一掌把桌子打塌一角,道:“他敢如此!”青衣婦人忙道:“寶國禪師息怒,反正你的師弟逃不掉,你可以慢慢教訓他。請問第二件呢?”

了因面色稍霽,忽然笑了一笑,道:“嫂子,韓大哥見過你啦?”青衣婦人道:“見過啦!”了因道:“你們這別扭鬧了十年,老夫老妻,該和解啦。”青衣婦人道:“你是給他作說客了?”了因歪著眼睛笑道:“有些風流事情,本是逢場作戲,過了也就算了,嫂子,你說不是麽?”青衣婦人“呸”了一聲道:“好沒正經。第三件呢?”

呂四娘一聽,才知青衣婦人乃是韓重山的妻子。心想:她倒保養得好,看來還只是四十多歲的人。她聽師父說過,這韓重山乃天葉散人師兄,兩兄弟各有所長,天葉的掌力在當今武林之中,可在五名之內;而韓重山的暗器之巧,則要數到前三名。他的妻子葉橫波武功也極高強,原來就是這青衣婦人。怪不得甘鳳池也只是和她打個平手。

了因停了一停,又道:“哪個女娃兒呢?叫她隨我回去!”青衣婦人道:“我要收她做義女呢!”了因道:“你別開玩笑啦,我非把她帶回去不可!”青衣婦人道:“怎麽她是私自離京的麽?”了因道:“你別多理閑事,總之你把她交出來便是。”

青衣婦人好像很不高興,問道:“你幾時回京?”了因道:“後天就回去。”青衣婦人道:“那麽你不管呂四娘了?要知道她也是欽犯呢。”了因暗想:呂四娘、甘鳳池、白泰官是同門中除了自己之外武功最強的三人,自己若和葉橫波合鬥他們三人,只恐還要落敗。沉吟半晌,忽道:“韓大哥還要來的,是麽?”青衣婦人道:“誰管得著他?”了因道:“若你們夫婦同心合力,那我就將甘鳳池捉來,讓你消一口氣。”青衣婦人道:“好吧,那你多留兩天,等那老鬼來了再說。我也真舍不得燕兒呢!”

了因忽又端了面色,說道:“你現在就將那女娃兒叫來,讓我問她。”青衣婦人作出無可奈何的樣子,跑出屋外,連擊三掌,撮唇長嘯一聲,過了一會,日間所見的那女孩子不知從什麽角落跑了出來,青衣婦人將她一把拉著,道:“有貴客要見你。”那女孩子“嘟”著小嘴兒道:“我不見寶國禪師。”青衣婦人一把將她推進屋內,責道:“不準這樣無禮。”

那女孩子見了了因,似乎有點畏縮。了因招招手道:“你過來!”那女孩子搖搖頭說道:“我不!”了因生氣道:“你這小搗亂,他們把你寵壞啦!”那女孩子忽道:“四貝勒叫我不必聽你的話。不要和你親近。”了因跳起來道:“什麽?你胡說!”小女孩笑道:“他說你是個淫僧,喂,大師傅,什麽叫做淫僧呀?”了因面色青裏泛紅,十分尷尬,拿不準四皇子是不是說過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