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暗使毒針施毒手且看神劍顯神威

厲南星剛自墻頭跳下,驀聽得一聲喝道:“照打!”這人是六合幫的一個大頭目。身長七尺,雙臂有千斤之力,使的兵器是個獨腳銅人,也有七十二斤之重。他在園中,歷南星在內院和史白都的惡鬥他看不見,因此也就不知玄鐵寶劍的厲害,自恃械重力沉,絲毫也不把似個文弱書生的厲南星看在眼內。

厲南星喝道:“避我者生,擋我者死!”那人冷笑道:“好個會吹牛皮……”話猶未了,只聽得“當”的一聲,厲南星已是一劍劈在銅人身上,劈得銅屑劈落,火星蓬飛,那個大頭目“登登登”的連退三步,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便即倒下去了。原來他雖沒有給寶劍斫中,但已是震得五臟六腑全都翻轉,氣絕而亡。可是他的獨腳銅人卻還沒有給寶劍劈開。

厲南星把眼一看,只見金逐流在假山那邊正在受著三個人的圍攻,一個是文道莊,另外兩個是列名六合幫四大香主中的焦磊和圓海。這兩人是頂替董十三娘來作文道莊的助手的。

金逐流在三大高手圍攻之下,頗處下風,不過仗著身法輕靈,急切之間,文道莊也是奈他不得。

厲南星又驚又喜,叫道:“賢弟,我來了!”奮力一躍,一劍向文道莊刺去。文道莊反手一拂,這一拂蘊藏著“三象神功”的威力,厲南星腰胯受傷,下盤不固,不由自已地打了個盤旋,轉過一邊。恰好和焦磊正面相對。

焦磊是江湖上的獨腳大盜出身,性極兇狠,以為有便宜可拾,猛的一刀就向厲南星斫下,青符道人遠遠看見,大吃一驚,連忙叫道:“四弟,小心!不可硬拼!”可是已經遲了。刀劍相交,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響過,焦磊的厚背斫山刀斷為兩段,這還不止,連他的一條手臂也給玄鐵寶劍齊肩切了下來,痛得他登時暈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厲南星手起劍落,又向圓海劈下,圓海聽得青符道人的警告,心中一凜,不敢硬拼。可是依然避不開厲南星這一劍,“當”的一聲,圓海的戒刀也給削斷。幸而他不是以力相拼,戒刀雖斷,卻沒受傷。不過也給震得氣血翻湧,接連退出了七八步,方能穩住身形。圓海斷了戒刀,就像鬥敗了的公雞折斷翅膀一樣,不敢上前再戰。

史白都飛快地趕了到來,手中提著那個大頭目的獨腳銅人。原來他是因見玄鐵寶劍的威力太強,普通的刀劍實是難以抵擋。因此在這大頭目身亡之後,臨時靈機一動,遂拾起了他的獨腳銅人,希望能夠仗著這件兵器來克制厲南星的玄鐵寶劍。

董十三娘跟著來到,再次上前,換了一條長鞭,和文道莊聯手合鬥金逐流。

惡鬥再度展開,史白都高舉獨腳銅人,以泰山壓頂之勢,向厲南星砸下。厲南星橫劍疾劈,金鐵交鳴,如雷震耳。銅人身上損了一個缺口,但厲南星卻給震退三步。厲南星心頭一凜,暗自想道:“我的內家真力比不上他,應當在劍法上求勝。”

史白都喝聲:“撒劍!”跨步欺身,一招“橫雲斷峰”,銅人攔腰疾掃。厲南星冷笑道:“不見得!”玄鐵寶劍揚空一閃,抖起了滿空錯落的劍花,只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銅屑紛飛,寶劍仍然緊緊握在厲南星手中,史白都的獨腳銅人卻已是遍體鱗傷。

原來厲南星用的這招乃是金世遺所授的追風劍式,當真疾似風刮,快如閃電。瞬息之間,已在銅人身上連刺了十七八劍。劍光恍若蜻蜓點水,一掠即過。史白都的猛壓之力,還未能夠完全發揮,厲南星又已收招換式了。這麽一來,史白都就打不落他的寶劍,而他仗著寶劍的鋒利,卻可以“戮傷”史白都的銅人。

不過史白都改用了沉重的銅人,比起用普通刀劍總是要好得多了,銅人雖然遍體鱗傷,卻還可以抵擋玄鐵寶劍的威力。

厲南星吃虧在腰胯受傷,下盤不穩,跳躍不靈,時間稍長,難免感到吃力。好在史白都改用了沉重的兵器,一時間也還未能熟手。銅人笨重,不若寶劍的輕靈。是以在惡鬥之中,還是厲南星攻多守少。

另一邊,文道莊與董十三娘聯手,和金逐流打得難解難分。金逐流使出渾身本領,勉強扳成平手,他是勝在劍法精奇,輕功超妙,但內力則是稍稍不如對方。文道莊得董十三娘之助,在防守上減了幾分威脅,“三象神功”的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二三十招過後,金逐流雖然還可抵擋,額角亦已見汗。

激戰中厲南星叫道:“賢弟,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紅英,她……”

金逐流道:“先闖出去,你再慢慢和我說吧。”

厲南星道:“我一刻不告訴你,一刻心裏不能自安。”

金逐流苦笑道:“我知道了,你我還是好兄弟,我不會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