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願拼熱血酬知己誤解芳心斷俠腸(第2/5頁)

當下唐傑夫拿了玄鐵,和眾人到地窖巡視了一遍,笑道:“老戴,你真想得周到,在這地窖裏打鐵,聲音不會傳到外面,真是最妙不過,好,我明天一早就開工。”戴均道:“幸好我有鐵匠朋友,這鼓風爐是借來的。他剛剛搬來,外間就鬧事了,真是好險!倘若遲了半刻,一定會給巡邏的兵士截著盤問的。”

金逐流見戴均為他如此費盡心力,心中十分感激,但卻也不禁有些悵惘。

他鑄這柄寶劍,是準備送給李南星的,如今李南星與史紅英卻已不知何往,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尋來?

一天、兩天、三天……金逐流每一天都在盼望他們,卻總不見他們來到。不知不覺過了七天,那塊玄鐵已是煉得爐火純青,寶劍就將鑄成了。還是不見他們到來。

李南星與史紅英到了什麽地方呢?他們怎麽樣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金逐流在戴家等得心焦,暫且不表。回過頭來,且先說說李、史二人那日的遭遇。

那日史紅英逃出薩府,李南星仗劍給她斷後,且戰且走,出了城門,不消多久,已把追兵甩在背後。回頭望去,遠遠的就只見史白都一人追來了。史白都的本領雖然在妹妹之上,但輕功則稍有不如;但由於他在那岔路口曾經遲疑片刻,雙方的距離就更是越來越遠了。

史紅英生怕給哥哥追上,一口氣跑了十多裏路,不敢停留,也沒有和李南星交談。李南星笑道:“可以走慢一點了,剛才還可以看見你哥哥的影子,現在連影子也看不見啦。”史紅英跑得太快,李南星跟著她跑,也感到有點吃力了。

史紅英松了口氣,驀地心頭一動,瞿然一省,停下腳步,回頭一望,說道:“金逐流呢?他逃出來了沒有?”

李南星道:“我看見他已經跑出來了的,卻不知他跑到哪裏去了?不過,你大可放心,他的本領比我高明,你的哥哥又不是去追他,他一定可以脫險的。”

史紅英道:“我知道他的本領。只是……”李南星道:“只是什麽?”史紅英本來要說的是:“我只是想見他一面。”見李南星雙眼凝視著她,眼光似乎有些異樣,忽地感到有點害羞,想道:“我何必向他吐露我的心事,叫他傳到金逐流耳朵裏去。”為了保持少女的矜持,話到口邊,改成了:“只是、只是我覺得有點奇怪,你既然看見了他,他應該也看見你的,為什麽他卻不來尋你?”其實史紅英是想金逐流跑來找她。

李南星也覺得有點奇怪,說道:“或許他是跑去找尉遲炯去了。你和他早已相識的嗎?”

史紅英道:“他叫你做大哥,你們是結義的兄弟吧?我和他相識還不到一個月呀!”

李南星哈哈大笑,說道:“你以為我和他有了多少年的交情?哈哈,我告訴你,我和他是昨天才相識的,你奇怪不?”

史紅英笑道:“你們一見面就結為兄弟了?我的確是意想不到。”

李南星道:“人之相知,貴相知心。古人雲:白頭如新,傾蓋如故。交情的深淺本來就不在於時日的短長,你說是不是?”

史紅英面上一紅,心中想道:“難道他已經知道了我和金逐流的事情,特地開我的玩笑的?哼,金逐流這傻小子也不知胡說了些什麽,真是不該。”

史紅英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金逐流一路對她糾纏,她當然明白金逐流對她的心意。但在未成“定局”之前,她卻不願金逐流向旁人吐露。此時她只道金逐流已經把心事告訴了李南星,李南星說的這些話是向自己“試探”的,故而心裏有幾分著惱,也有幾分驚喜。

殊不知李南星一點也不知道她和金逐流之間的事情,當然更不知道他們兩人早已是心心相印。他不是替金逐流試探的,而是為他自己試探。

他見史紅英臉泛紅潮,不由得心中暗喜:“嗯,看來她是已經懂得我的意思了,下一步我應該說些什麽?”

兩人各懷心事,卻不知都是誤會了對方的意思。正在他們心事如麻之際,忽聽得蹄聲得得,前面塵頭大起,有六七騎官軍迎面而來。而後面的史白都也已追上來了。史白都的輕功只是比他妹妹稍遜一籌,但氣力悠長,若是長途競跑,史紅英還是跑不過他的。

史白都把眼望去,已經看見了來者是誰,喜出望外,大叫道:“帥將軍,快快截下這小子!”原來來的是西昌將軍帥孟雄,他是奉召回京,報告西昌方面的軍事情況的。後面那幾騎是他的隨從。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史紅英是知道帥孟雄此人的本領不在她哥哥之下,也知道她的哥哥正是要迫她嫁給此人。此際陌路相逢,不由得大吃一驚。

李南星卻不知道帥孟雄的厲害,朗聲說道:“不必著慌,闖過去就是!”把手一揚,只聽得“乒”的一聲,一團煙霧隨風卷去,煙霧中金光閃爍,發出“嗤嗤”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