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劫後重逢 現身幽谷孽由自作 曳尾泥塗(第3/19頁)

穆娟娟道:“就像你當初娶莊英男一樣。”

齊勒銘道:“的確是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但表面的相似也未必就是真的一樣。”

穆娟娟道:“但你要天元和天舒到白駝山去,不怕所擔的風險太大嗎?撇開白駝山主這個強敵不談,那一局殘棋,又如何收拾?”

齊勒銘笑道:“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我二人,恐怕也是要到白駝山一趟的。不過,咱們當然不是和他們同行,事先也不必讓他們知道。”

穆娟娟喃喃自語:“解鈴還須系鈴人?”苦笑道:“我在白駝山的安排,你、你敢情是早已知道了?”

齊勒銘笑道:“知妻莫若夫,你雖然不說,卻又怎能瞞得過我?”

穆娟娟道:“我不是想要瞞你,只是……”

齊勒銘道:“用不著和我解釋了,我已說過,不論你做的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怪你。”

穆娟娟低聲道:“我心中卻有不安。”

齊勒銘道:“你覺得對姜雪君不住?”

穆娟娟嘆道:“她的遭遇也實在是太慘了。秘魔巖那出戲雖然不是由我編排,多少我也有點責任。”

齊勒銘道:“所以我雖然希望天舒與玉兒能偕連理,但若是不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對姜雪君也是有欠公平的。”

穆娟娟道:“你打算幾時動身?”

齊勒銘道:“他們一走,咱們跟著就去。”

穆娟娟道:“爹爹的病,誰人料理?”

齊勒銘道:“這你倒可以放心,上官雲龍和爹爹不過是爭一時之氣,剛才當著他女兒的面,他早已答應替我照料爹爹了。”

穆娟娟道:“他是要你幫他女兒?”

齊勒銘道:“不盡如此。爹爹和他其實也都是彼此佩服對方,惺惺相惜的。不過他們的脾氣也都很硬,要是有第三者在旁,不管這第三者是誰,他們心裏的話就不肯說出來了。所以我敢擔保,咱們一走,他們兩位老人家就會和好如初。”

穆娟娟忽地嘆道:“我們曾受過上官雲龍的恩惠,我和飛鳳又特別投契。說老實話,我倒是有點為她擔憂呢。”

齊勒銘道:“因為天元比天舒更易變心嗎?”

穆娟娟道:“楚天舒不過對姜雪君曾經動過追求之念而已,怎能和他們的青梅竹馬之交相提並論?”

齊勒銘道:“不錯,衛天元可能是愛姜雪君愛得更深。”

穆娟娟道:“但據我所知,上官飛鳳愛他,絕對不在姜雪君愛他之下。如果給天元知道她用的手段……”

齊勒銘笑道:“那也只是因為她要獲得她心愛的人罷了。我倒覺得她用的那些手段不算過分。”

穆娟娟嘆道:“不錯,當初我也曾經不擇手段,只為要獲得你,你也原諒了我。但只怕衛天元未必也能和你一樣。”

衛天元可不知道有人為他擔憂,他現在最著急的事情就是要趕快追上上官飛鳳。

可惜他一直沒有上官飛鳳的蹤跡,現在已經是他和楚天舒同行的第五天了。

兩人之間的芥蒂早已消除,一路同行,有說有笑,倒是不覺寂寞。楚天舒把自己在北京那段遭遇,也和衛天元說了。

最令得衛天元大惑不解的是:“原來飛鳳曾經救過楚天舒的性命,這件事情,為什麽她從來沒有和我說過呢?”不錯,在北京那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但這件事情可不是一件小事,按說上官飛鳳是不該忘記對他說的。

驀地他想起上官雲龍禁止女兒和他來往之時,說過一句氣憤的話:“莫讓人以為你是千方百計想要他!”上官飛鳳救了楚天舒,自己卻不露面,卻故布疑陣,借此制造機會,讓楚天舒與齊漱玉作伴,讓他們從共同患難之中增進感情,這是不是也屬於“千方百計”之一呢?

想至此處,衛天元不覺心中暗自笑道:“不管飛鳳做這件事情是何用意,即使她是怕師妹纏住我不放才用這移花接木之計,那也不能說是損人利己的詭計。若是對大家都有好處的‘詭計’,我們寧願她多有幾條這樣的‘詭計’。唔,她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莫非就是怕我取笑她千方百計想要嫁給我吧?”

他自作聰明,又再想道:“怪不得她屢次問我:‘假如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對不住你的事情,你也肯原諒我嗎?’敢情她所指的就是這一件事?”

不知怎的,他忽地又想起姜雪君來,爺爺曾誤信謠言,以為姜雪君是給上官飛鳳害死的,好在他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已經在爺爺面前替她辯解了。

“好在我知道雪君之死與她無關,否則我恐怕也會像別人那樣誤會她的。但假如雪君還沒有死的話,她是不是也會使用詭計,令我和雪君分開呢?就像她曾經做過的那件事一樣,令我和師妹分開?”

他打了一個寒噤,但最後還是這樣想道:“我怎能這樣懷疑飛鳳的品格,我和雪君的感情和我對師妹的感情大不相同,這是飛鳳早就知道了的,她怎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