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好戲連場 靈堂混戰玲瓏布局 妙手解危(第4/19頁)

齊漱玉道:“主角是誰?”

丁勃道:“就是你的元哥,也可能還有那位上官姑娘。”

齊漱玉道:“丁大叔,你們究竟、究竟……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她本來想說“你們究竟搗的是什麽鬼的?”礙著繼父的面子,話到口邊才改。

楚勁松道:“玉兒,你隨我來。”

齊漱玉跟隨繼父踏入一間屋子,一進門就呆住了。

這本來是一間書房,如今卻布成了靈堂模樣。剛剛擡來的那口棺材,就放在屋子當中。

楚勁松道:“老丁,你看布置得如何?”

丁勃說道:“差不多了,依保定的俗例,棺材頭還要點兩盞長明燈。”

楚勁松道:“牌位上還沒寫字,你看怎樣寫好?”

丁勃道:“她是小輩,不能由你供奉的。待會兒再斟酌吧。唔,還有,最好多一張畫像,供吊客瞻仰遺容。”

楚勁松道:“舒兒的畫還過得去,就由他來畫這張遺像吧。”

齊漱玉定了定神,說道:“爹爹,丁大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楚勁松嘆口氣道:“叫我怎麽說才好呢?嗯,老丁,還是你告訴她吧。”

丁勃緩緩說道:“人生如戲,小姐,你何妨把靈堂當作戲台。”

楚勁松這才接下去說道:“這台戲很有可能今晚就會上演,不過你是不用念辭的,只看人家做戲就成。”

丁勃接著笑道:“看也不用看,只需耳朵來聽。”

齊漱玉聽了丁勃的解說,方知自己要扮的是什麽角色,她感到委屈,但還是答應了。

衛天元來到了楚家,正是三更時分。

他不想驚動別人,最好是先和楚勁松見面。然後由楚勁松幫他安排,單獨約見師妹。他是恐防師妹或許是和徐中嶽的女兒同一間房間的。

但怎樣才能恰好先見著楚勁松呢?楚勁松也可能是夫妻同宿的,他不能摸進每一間房裏偷窺。

只有一個辦法,稍微露出一點聲息,楚家以楚勁松武功最高,他會首先覺察的,這就能把他引出來的了。

但,“稍微露出聲息”,這“稍微”可得恰到好處才行。否則難保不驚動了楚家另外的人。

正在他躊躇之際,忽地看到園中一角有間屋子,屋內隱隱有燈光。是誰在屋子裏面,這麽晚了,還沒睡呢?

一陣風從那邊吹來,風中有檀香氣味。

衛天元怔了一怔,暗自想道:“難道這間屋子是佛堂?但楚大俠可並不是信佛的居士呀。”

此時他已經發現掛在這間屋子門外的一對藍燈籠了。

他更覺得奇怪:“門口掛藍燈籠,那是表示家有喪事的。但一般都是在大門之外,不會只掛在家中某一間屋子外面的。不會是楚家死了什麽人了吧?”

忽地隱隱聽見屋子內似乎有人輕輕抽泣。

衛天元打了一個寒噤,心裏卻是又驚又喜。

他想起了那次在保定老家的瓦礫場中,曾聽過似乎是姜雪君聲音的一聲嘆息。

這次的抽泣聲比那一次的嘆息聲音更清楚了,但抽泣聲只能聽出是個女子,這個女子是不是姜雪君呢?

他並不相信姜雪君還在人間,但他卻禁不住胡思亂想:“莫非是雪君冤魂不息,她知道我來,要顯靈麽?”

那次他是一追上去,就不見“鬼影”的,這次他不敢莽撞了,把身形藏在假山石後,心裏想道:人鬼殊途,也許她還是不願意我見到她,我不要把她嚇跑了。

他剛剛藏好身形,果然就有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從那間屋子裏走出來。

不是“女鬼”,是徐中嶽的女兒徐錦瑤!

衛天元最不願意見到她,想道:“她的父親死有余辜,她卻是無罪的。我不要驚嚇她,待她走了我再進去看。”

徐錦瑤正在向著他藏身處走近,忽地停了腳步,喝道:“是誰?”

衛天元方自一驚,便聽得有人說道:“師妹,是我!”

徐錦瑤道:“元哥,你把我嚇了一跳!”

衛天元心中苦笑:“元哥的稱號倒是一樣,可惜她的‘元哥’不是雪妹生前喜歡叫的那個元哥。”

原來來的這個人乃是徐錦瑤的師兄郭元宰。他是從京師護送徐錦瑤和楚天虹回揚州的,此時仍然住在楚家。在徐中嶽的弟子之中,以他的品行最為端正,這也是衛天元早就知道的。

郭元宰道:“師妹,你又跑去罵姜雪君了?”

衛天元一聽大奇,這句話好像是責備徐錦瑤經常去罵姜雪君似的,怎麽可能呢?

徐錦瑤道:“她害死我的爹爹,我不該罵她嗎?”

郭元宰道:“不錯,師父是因她而死。不過,這件事情,恐怕師父也有、也有……”

徐錦瑤道:“我知道爹爹也有不是之處,但不管如何,姜雪君既然另有情人,當初她就不該嫁給我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