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花落水流 幾番離合絲連藕斷 難說恩仇(第6/18頁)

莊英男道:“為什麽?”

楚勁松道:“因為他不但救了我的性命,也救了你的性命。”

莊英男道:“你怎麽知道是他救了我的性命?”

楚勁松道:“我怎能不知道,當時你是中了銀狐的毒針的,要不是他給你解藥,你焉能活著回來?”

莊英男道:“松哥,你只說對了一半。”

楚勁松道:“是哪一半說錯了?”

莊英男道:“用毒針射我的是金狐,不是銀狐。”

楚勁松道:“金狐不是銀狐的姐姐嗎?據我所知,她好像是嫁給了白駝山主宇文雷的。”

莊英男道:“不錯,但他們夫婦如今卻是正在京師。”

頓了一頓,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也是你猜錯了的,給我解藥的人並不是齊勒銘。”

楚勁松道:“那是誰?”

莊英男道:“正是金狐自己。”

楚勁松道:“哦,真是意想不到!”

莊英男等了一會,沒見他說下去,便道:“松哥,你為什麽一直沒有問我,那天我是怎樣能夠活著回來的經過?”

楚勁松道:“經過情形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活著回到我的身邊。”

莊英男道:“你以為是他放我回來的嗎?”

楚勁松道:“難道不是嗎?”

莊英男道:“要這樣說也未嘗不可,但事情也沒這樣簡單!”

楚勁松咬著嘴唇澀聲道:“我不想知道。”

莊英男對他笑了一笑,搖搖頭。

楚勁松道:“你是有些話要和我說的吧?”

莊英男道:“不錯,但只怕你多心。”

楚勁松伸手與她相握,說道:“我們已經做了十多年夫妻,你的心是怎樣對我,我還能不知道嗎。我沒問你詳情,只是怕你多心。”

莊英男道:“松哥,多謝你信得過我。好,既然咱們都不會多心,那天的事情,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訴你了。”

她把那天的遭遇說給丈夫知道。

那天她中了毒針,本已是不省人事的,後來得到齊勒銘將真氣輸入她的體內,方始漸漸有了知覺。

“他和那個宇文夫人說話的時候,其實我是已經恢復知覺了的,但我仍然裝作昏迷未醒,瞞過了他們。那個宇文夫人,就是銀狐的姐姐金狐,我也是從他們的談話之中,才知道用毒針射我的人不是妹妹而是姐姐的。

“後來,金狐給我服下解藥,那時齊勒銘已經不在場了。金狐叫一個仆人用馬車載我出城,我在服了解藥之後半個時辰,方始裝作剛剛醒來。我一醒來,那仆人對我說了幾句警告的話,就把我推下馬車,叫我自己回家了。嗯,你想不到吧,事情就是這樣簡單。”

楚勁松道:“表面好像簡單,其實卻是大不簡單,對嗎?”他頓了一頓,加上一句道:“我想金狐總不會毫無所得,就肯放你回來吧?”

莊英男道:“不錯,他是在答應金狐的條件之後,金狐才肯放我回來的。”

楚勁松道:“金狐的條件是什麽?”

莊英男道:“我不知道。我是在他們說到一半的時候,方始完全恢復知覺的,前面的話,聽得不清楚。似乎是齊勒銘答應為她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由金狐指定。我想,總不會是好事情吧?”

楚勁松道:“如此說來,他對你可是真的不錯,你別多心,我不是吃他的醋。我只是在想,以他這樣倔強的人,卻肯為了你的緣故,向別人屈服,這對他來說,恐怕是很少有的吧?”

莊英男道:“或許是他平生的第一次也說不定。”接著嘆道:“其實,他之所以弄到今日的地步,我也有部分責任的。”

楚勁松道:“我知道,當年他是因為受不住你的冷落才離家出走的。”

莊英男道:“我知道你不會多心,但我還是要多說一句,我只是可憐他,並不是後悔和他分手。當年我逼於父命嫁了給他,本來就是一個錯誤的婚姻。”

楚勁松道:“我不會多心的,我也想多問你一句,你現在不僅是可憐他,還為他擔心吧?”

莊英男黯然道:“不錯,當年他最少是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我而離家出走,以至誤入歧途,鬧得身敗名裂。如今他又為了不讓我落入金狐之手,以至向金狐屈服,我實在擔心,他會不會重蹈覆轍呢?”

莊英男心潮澎湃,不覺暗自想道:“過去這段孽緣,累了他也累了我。不過,我如今已經有了松哥,卻是比他幸運多了。”又再想道:“那個銀狐穆娟娟其實也不算太壞,要是他們能夠結成夫婦,那就好了。嗯,到了那時,只要他不再把過去那段孽緣放在心上,我倒希望有一個像他這樣的哥哥。只不知道松哥是否也能如我一般不存芥蒂?”

楚勁松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握著她的手道:“我確是比齊勒銘幸運得多,如今你已回到我的身邊,我與他過去的仇怨亦已是一筆勾銷了。嗯,說老實話,假如大家都能夠忘掉過去的事情,我倒覺得他是個大可一交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