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幫派堂院墻

一時間,場中諸人都緘靜了下來,氣氛窒息到了頂點。那老鴇這時早嚇得退了出去。

好一會,壽英又努力著要將氣氛搞好,強笑道:“我們還有兩個月才期滿回山,還有些搞頭……”

滕起義接下去說:“其實我們一路上來,確也曾行俠仗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見義勇為了好些事呀。”

牛重山怒道:“住嘴!”

滕起義噤聲不語。

徐虛懷嘆了一口氣道:“對別人也許可以吹吹大氣,但我們自己肚裏明白,在牛鎮那椿子事,只是兩個地痞流氓偷了六姑兩只雞,我們七八個人,揍了兩個小潑皮一頓,就揚言是鋤強扶弱,這,這,唉……”

“又豈止於此,李家村的那樁事,更是窩囊:“蓋勝豪忿忿地道:“我和大師哥、二師哥接了一單事情,以為是‘嶽起鏢局’的人被劫了鏢,跟人打了半天,才知道交手的對方是‘嶽起鏢局’的人,他……他媽的王八笨瓜腦袋,敢情是石灰做的!居然還以為我們來劫鏢的呢!你說嘛,這,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謬嗎?真是!”

“甭提了。”徐鶴齡也說:“這趟下山,太平無事,我們本想作番大事,又怎奈偏偏……哎!”

“卻也不是無事。”徐虛懷不同意他弟弟的話。”現下武林中有‘一幫一派一堂一院一墻’搞得天翻地覆的,你若想做些大事,盡可以挑上‘江湖派’、‘武林幫’、‘意思堂’。”

大家住了口。

好一會滕起義才幹笑道:“徐大哥言重了。那一幫一派一堂,哪裏是我們惹得起的?就算傾盡咱們青城的五位師父齊出馬,只怕……只怕也……”“只怕”了半天,還是說不出來。牛重山用手重重在桌上一拍,喝道,“吞吞吐吐作甚?!咱們青城,不過是‘學術院’的十一大支柱之一,哪裏惹得起這三大勢力!”

原來所謂“一幫一派一堂一院一墻”並稱“天下五大”。這“五大”,便是“武林幫”、“江湖派”、“意思堂”和“武學功術院“與“振眉師墻”。“武學功術院”和“振眉師墻”是凡武林人都認可支持,但卻沒有真正的實力。十一大門派名義上是鼎力支持,實質上還是先掃門前雪。只有“武林幫”、“江湖派”、“意思堂”橫行天下,有人說,“武林幫”,“江湖派”,“意思堂”三大勢力加起來,聲威已絕對不在當年的“權力幫”和“朱大天王”之下。

這樣的幫派,就算是牛重山這行人吃了熊心豹子膽,又哪裏敢去招惹。

徐鶴齡仰脖子灌下一杯酒,道:“我們別盡談這些不快的事了。……這趟下山,是行俠仗義,造福武林來的,總不能空手而回呀。”

關貧賤禁不住說:“其實我們出來旨在學點江湖經驗,掌門師伯也這樣說過……反正天下太平,是好事咧,咱們也不必太沮喪。”

壽英橫了關貧賤一眼道:“五師弟,你自己沒出息,別扯到你師哥頭上來。咱們這番幹不了大事,要進‘武學功術院’麽?別妄想了!咱們無論如何,都得要做幾件讓人刮目相看的大事!”

滕起義槍著道:“對,對,我贊成壽師兄的話,……這番下山,誰不想出人頭地!”

蓋勝豪無精打采地道:“那又如何出人頭地?”

徐鶴齡睨了他一眼,道:“我這裏有個消息。”

蓋勝豪、壽英一齊喜道:“你說來聽聽!”

徐鶴齡道:“聽說這南昌城裏這幾天鬧偷竊,咱們晚上去大富人家那兒埋伏,說不定可以抓一兩個大盜回來……”徐鶴齡年紀較小,一雙眼珠遊轉靈動,似小孩玩到精彩處,甚是興奮。

蓋勝豪一聽,卻索然無味。“這是什麽玩意嘛。……咱們幾個青城派少俠,去捉幾個毛賊,沒意思得緊嘛!”

他這番話說得極是大聲,因隔壁閣裏,來了兒個闊客,在酣飲猜拳勸酒狎妓,吵得不亦樂乎。

徐鶴齡給這一番搶白,覺得很是泄氣,他惱怒道,“什麽什麽玩意,抓賊也是行俠的事呀!”

蓋勝豪沒好氣地道:“是,是……徐家二少爺,富甲一方,去抓窮得沒飯吃的小毛賊,這是行俠的事兒嘛?嘿,嘿,哈,哈哈!”蓋勝豪因同門不同師,對這徐家兩兄弟,本就沒好感,何況他在去年的比試中,還在徐虛懷下落敗過。

徐鶴齡漲紅了臉,跳起來怒道:“別扯我們徐家!再扯,我扭斷你的脖子!”

蓋勝豪變了臉色,壽英也是富家之子,偏生排場沒徐家兄弟的大,早已受了不少閑氣,而今見二師哥出面,便壯膽了起來,搶先作道:“唷扭斷二師哥的脖子?!看你,人頭鴨頸,究竟誰扭斷誰的,你還得問過二師哥的‘九死一生’空手入白刃短打擒拿拳法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