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七十一門生(第2/4頁)
他左右雙腿連番踢出:左腿踢額,右腿踹“鼠蹊”。
一刹那間他已出手三招,招招奪命。
江傷陽心已被腳痛所分散,杜而末的輕功,確是非同小可,就在他躍空的瞬間,已接近了他。
可是江傷陽這東南霸主的名號,絕非幸致,饒是在這般險惡的情景下,雙爪一晃,左手抓住杜而末的右腳,右手抓住杜而末的左腳。此時只要他雙手用力一分,杜而末就要被撕成兩片。
但是杜而末的快劍,已迎面刺到。
在大廳時泰誓曾用氣功喝碎三只茶杯,江傷陽的應變神速,雖稍不如辜幸村,但絕對在甄厲慶其上,就在這性命攸關的瞬間,他疾偏首,險險閃開了劍尖。
也在同時間,他的雙腿正要踢出去。
但是他猶豫了一下。
他想起剛才的足部的刺痛麻癢,顯然是著了暗器,八成有毒,雙腿一動,毒發會快,心裏便打了一個突,腿下一慢,便沒踢出去。
他的腳沒及時踢出,杜而末蓄勢已久的左拳,卻在此時揮擊出去。
砰地一聲,這一拳在江傷陽的鼻梁上,同時向肩膀拍了一記。
江傷陽頓時眼淚鼻涕齊流,這時兩人勁道已盡,齊齊落下地面來。
江傷陽一落地,便知腿傷無礙,雖尚不知足踝被何物所傷,只知上了杜而末的當,心中大怒,雙手運“昏冥神功”,再想把杜而末撕成兩片。
但砰地一聲,臉門又著了一記,他本來就給杜而末一拳打得金星直冒,但意識尚清明,以為可在杜而末揮拳第二擊之前,先震死了他,豈料杜而末不知用什麽東西,第二記竟在他不及運功前,又擊中了他面門。
江傷陽淚腺受傷,看不清楚,自然不知道杜而末是用腰挺而起,借劍身往江傷陽肩膊一拍之力,以額角及時撞中江傷陽臉門。
江傷陽連受二創,大叫一聲,牙齒一松,但他畢竟是東南之龍,非同小可,自忖只要自己不能及時殺傷敵人,只怕難免落得個同歸於盡,當下雙手同時一松,砰砰二掌,率先擊在杜而末胸膛上。
杜而末趁江傷陽足心刺痛的刹那,全力出襲,江傷陽大意在先,所以給這一連串的急攻緩不過手來。他現今只求先推開杜而末——先離開這“可怕的家夥”,保持距離,緩得一緩,歇得一歇再說。
所以他雙掌之中推力占八成,擊力只占二成——原是想把杜而末推出十丈八丈遠,就算自己負傷不輕,但只要換得過一口氣來,遲早可把這臭小子不要命的家夥斃之於手下的。
誰知杜而末竟是真的不要命,他若順勢後跌,至多不過血氣浮騰一陣而已,即可恢復,但他硬吃二推重力,根本不退半步,砰砰二聲轉成“蓬蓬”悶響,杜而末大喝一聲,猛噴出一口血。
但是杜而末站立不動。
他的劍已動了。
劍快若電,真刺江傷陽的咽喉。
眼看江傷陽的脖子,將被一劍貫穿,猛然劍勢一止,停頓在江傷陽的喉核上。
江傷陽臉部受兩下重擊,七葷八素,看不清楚事物,以為兩掌已將杜而末打飛出去,忽辨風聲,避已不及,乍覺咽喉一陣冰涼了。
但是杜而末的劍,並沒有刺下去。
“江爺,在下僥幸獲勝,承讓包涵。”說完之後,又吐了兩口血。他受兩掌重擊,傷得不輕。但右手劍始終穩若磐石。
公子襄門下七十一子弟中最末一人,居然打敗了“東南霸主”江傷陽。
圍觀的人都屏住了一口呼吸,透不過氣來,有些人為江傷陽的落敗而氣忿,失了大事搜刮梁王府的好機會,至於江十八的朋友,卻為他難過得擡不起頭來。
公子襄神色仍然,仿佛他覺得杜而末的最後勝利,本來就是應該的一般。
江傷陽的汗,大滴大滴地,不住從額上淌了下來,他喉嚨轉動,卻在每一轉動時,都感覺到那劍鋒透心的冰寒,終於他道:“我……你贏了。”
他一說完,杜而末就收劍。
他臉色已呈赤金色,劍一收,身子也搖搖欲墜。
就在這時,江傷陽雙手飛斬,劈向杜而末頸部大動脈。
他恨杜而末入骨,所以,出手已是必殺。
忽人影一閃,他雙掌劈入兩團軟綿的東西裏,由於用力過猛,而已受傷不輕,一時把勢不住,那人順勢一帶,江傷陽斜跌了出去。
總算江傷陽的武功,也是數十年苦練,他跌跌撞撞出幾步,移勢撞跌一名圍觀的武林高手,卻惜勢滑去帶勁,立穩馬步,才知道是雙手劈著了一人的雙袖裏,被那人一舒一卷之下,險些兒又吃了大虧。
那人正是“君子劍”仲孫湫。
江傷陽怒火中燒道:“堂堂‘粱王府’,說好一對一,卻倚多為勝……”
仲孫湫淡談截道:“東南霸主’之尊,挑戰未入江湖的後輩,親口認輸,猶施暗算,你當這天下武林好漢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