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對決(第3/10頁)

但就在齊君元盯著範嘯天示意的過程中,他發現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盯住迎面過來的人看,所呈現的狀態和“旁人眼”是一樣的。所以範嘯天的眼神和視線角度上是在告訴齊君元,他沒有與他對視,而是在注意齊君元身後的什麽人或東西。同時從範嘯天的神情上還可以知道,跟在齊君元後面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都讓範嘯天感到很驚訝。

範嘯天缺少江湖經驗,所以在看到讓自己驚訝的異常情況時,做出的第一反應是不加任何掩飾。而這種狀態正是正常人應該有的表現,正常的表現更好地掩飾了範嘯天,所以除了齊君元外,沒一個人注意到範嘯天。

從範嘯天的各種反應中獲取到信息後,齊君元在三步之內就確定了自己背後跟著的是人而不是東西。

這三步是一個左、右、左的過程,也是一個起、落、起的過程。其中包含了起始、變化、復歸,用現代科技解釋就是一個校準加一整個波形的過程。在這樣一個過程中,身後不管是什麽東西在移動,都應該會發出聲響或震動。因為它的移動是需要力的,是會發生位移的。但是齊君元這個離恨谷妙成閣最頂尖的高手刻意凝神聚氣,卻也沒能通過地面、墻壁甚至空氣覺察到一點東西移動該有的跡象。

人則不一樣,特別是有個經過特別訓練的人,他們可以通過各種手段掩蓋自己移動時該有的各種跡象。就好比下午時墜在齊君元背後的那個高手一樣,各種方法都用過了,就是不知道那高手在哪裏。

妖甲鬥

現在自己背後跟著的是什麽人?齊君元在問自己。

他首先想到的是下午時早就盯上自己的墜子,自己連換幾種方法都沒能將其找出來,所以現在他很有可能再次出現在自己身後。但好像又不太對,下午他都躲得不讓自己找出來,現在怎麽那麽容易就顯相了。而且現在跟在自己背後的尾兒和下午的尾兒又有不同,下午自己至少發現了尾兒的存在,只是之後想確定是什麽人時,被對方瞧破而未能成功,由此可見下午的尾兒對自己確定方法的熟悉。而現在背後的尾兒要不是正好碰到範嘯天的話自己根本就無法知道他的存在,可在範嘯天做出那樣誇張的神情後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由此可見此人墜尾兒的技巧雖然出神入化,但對齊君元可能發現他的方法和技巧一無所知。

所以齊君元接下來想到的是酒館裏坐鎮的高手和樟樹街上巡行的高手,那些都是身懷絕技的人,難保他們中間不會有人盯上自己。但如果是那些高手的話,自己裹在人流中奔逃時就應該有所覺察。

最後齊君元腦子裏還飄過那個黃眼睛的異族人,經過吳王府門口的一回首,酒館門口的一扭頭,感覺上他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那異族人保護這李景遂回去了,怎麽都不會再轉回來並及時找到自己吧?

齊君元果斷地轉入一條小巷,他要將背後的人盡量帶到遠離範嘯天的地方。自己已經是被盯上的明標,再不能讓範嘯天也牽連其中。另外不管是準備甩脫背後的人還是找地方抹了他,都應該遠離人多熱鬧的地方。

由於剛在金陵城中轉了半天,不可能將所有路徑都熟悉下來。也因為心中驚駭和慌亂,所以倉促間轉入的是一條齊君元根本不知道通向哪裏的巷子。

前面再沒路可走了,因為巷子另一頭出來是到了一個河流的拐角處,只有一個呈直角狀的空地。河道雖然挺寬,但是齊君元完全可以采取些輔助手段越過河道。問題是背後墜著的尾兒會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從現在的情形看,背後的已經不是只想跟著自己觀察自己到底是什麽來路的尾兒,而是已經準備拿下自己、解決自己的釘子。

再一個就算齊君元過了河,那也不見得就能比不過河更容易脫身。對岸旌旗招展、營帳連綿,幾步一個火盞,十幾步一個哨崗,那是一個規格級別很高的軍營。從火盞映照下的旗號、幡掛可以看出,那是內衛營龍行軍的駐地。龍行軍巡防的是江寧府所有水道,所以駐紮在河邊。

齊君元站定腳步,他根本沒有考慮過河的事情。小巷盡頭雖然無路可走了,但是這個僻靜的角落卻是很適合用來折斷釘子的。

地形對齊君元真的很有利。他所在的是一個寬敞的空地,可以任由他在轉瞬間便出手揮灑無色犀筋、飛旋釣鯤鉤、彈射子牙鉤、崩花鉤,等等。而後面墜上自己的釘子卻是身在黑暗的巷子裏,沒有回旋的余地。所以齊君元只需連續地、單一地往巷子中灌注自己的攻擊,釘子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折斷。

齊君元這一次真的下了狠手,他希望一擊之下就讓釘子永遠沉寂在小巷的黑暗中。所以一對釣鯤鉤沉悶飛出之後,他緊接著還甩出了兩只崩花鉤。釣鯤鉤鉤尾系著無色犀筋撚成的索兒,齊君元想要它們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崩花鉤鉤尾什麽都沒有,齊君元希望它們留在別人身上再不要回來。